第一章 現代(1 / 2)

雪白的鋼琴下,我正緩緩的彈奏著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天空之城”,雖不是我所創,但我卻從第一次聽到它時就深深的愛上了它,隻因為它淡淡的旋律中帶著那一絲絲的憂傷,有點像媽媽溫柔的笑......

“媽媽,媽媽,你看哪,揚兒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可以看得好遠哪!咯咯咯......”我抱著爸爸的脖子肆無忌憚的笑著。“揚兒,小心點哦,別摔著了。”媽媽看著我們,溫柔的笑著。我們一家人正沉浸在歡樂中,可是就在這時,爸爸突然捂著胸口,眉頭緊皺,雙手艱難地把我從他脖子上抱下來,然後無比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冷汗從爸爸的一滴滴的額頭滑落。“爸爸,爸爸,你怎麼了,你別嚇揚兒啊!你起來,你起來,你和揚兒一起玩啊!爸爸,爸爸......”“諾,你怎麼了?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諾,諾......”媽媽精致的臉,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媽媽緊緊的握著爸爸的手,眼淚簌簌的掉下來,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小小的我,被這一幕嚇呆了,隻能住著爸爸的衣襟,望著爸爸慘白的臉,不停的流淚。“笑兒,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的生命不長了,不能...咳咳咳......不能陪你走到世界的盡頭了,不能履行我的諾言了,不過我從來不曾後悔,即使是為了你而背棄家族,從英國和你來到這裏,我也沒有一絲後悔過,今生有你和揚兒,我亦已足以......隻是,笑兒,我走後,你一定要照顧好揚兒,如果可以,就忘了我,找個比我更愛你的人,嫁了吧!不過,我永遠愛你們,天荒地老,即使死,也不曾改變!”爸爸艱難的說著,然後一頓,輕輕的拉起我的手,說“揚兒,記著,爸爸走了以後,不能調皮,不要再任性了,不要惹媽媽生氣,要努力上學......”爸爸碎碎的念著。我抬起頭,眼淚婆娑的對爸爸說“爸爸,你不要走,要走帶揚兒一起走啊!爸爸,爸爸,揚兒要爸爸帶揚兒玩。揚兒不要爸爸走,嗚嗚嗚......”媽媽望著爸爸,眼淚依舊嘩嘩的流著,然後對爸爸說“諾,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比你更愛我呢?你不能有事,不能......我這就打120,你別著急,別著急,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媽媽慌忙掏出手機,撥打著救護電話。

好一會兒,救護車才緩緩的來到,救護人員七手八腳的把爸爸抬進車裏,緊接著,我和媽媽也跟了上去,一路上,媽媽始終緊握著把爸爸的手,好似她一鬆手,爸爸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到了醫院,醫生們把爸爸送進手術室,隻留媽媽抱著年僅六歲的我,呆呆的在手術室外等著,等著......

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醫生總算出來了,但是,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搖了搖頭,輕歎道“你們再去見病人最後一眼吧!他的生命早該結束了,能撐那麼久,也是個奇跡了!對不起,恕我無能為力了......”“什麼?你說什麼?不可能,不可能!你說,你說!你告訴我,這是騙我的!騙我的!不,不,不......”媽媽頓時歇斯底裏般的大喊起來,就像失去了心愛的玩具那般無助的小女孩。媽媽一晃神,差點跌坐在地上,然後瘋了一般的衝進手術室。我呆呆的站在手術室門外,聽著媽媽低低的說話聲和抽噎聲......

爸爸得了血癌,到了晚期,醫生說任神仙來了也無力挽回了......

在爸爸的葬禮上,媽媽隻是呆呆的站著,一言不發。天真的我,也明白,爸爸離開了我,永遠的離開了,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我隻知道,我再也不能看見爸爸英俊的臉,再也不能聽爸爸給我講故事,再也聽不見爸爸低低的輕笑,再也......不能見到爸爸了......

爸爸走後,媽媽整日以淚洗麵,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說,隻是緊緊的抱著爸爸的照片,望著,望著......直到那天——“媽媽,媽媽,你別哭了,別哭了,再哭,揚兒也要哭了!”我抓著媽媽的衣襟,眼神迷離的說。“揚兒,我的揚兒,你說,爸爸現在還好嗎?爸爸在幹什麼呢?諾,諾......”媽媽緊緊的擁著我,眼神空洞無助,好一會兒,媽媽突然抬起頭望向遠方,接著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說“揚兒,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吧,我們一起,找爸爸,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永遠......”“媽媽,真的嗎?真的可以找到爸爸嗎?”我t天真地問,天真的以為還可以再找到爸爸。“揚兒,你願意和我去找爸爸?好,揚兒,你等媽媽一下,媽媽馬上就帶你去找爸爸!”媽媽聽到我的回答,好像異常高興,然後跑出了家門。好一會兒,媽媽回來了,手裏攥著兩瓶農藥,然後把其中一瓶遞給我,說“揚兒乖,喝了它,我們就可以見到爸爸了,來,喝了它。”媽媽依舊溫柔的笑著,就向哄我睡覺那般的溫柔。我疑惑的看著媽媽,喝了這個就可以見到爸爸?我半信半疑的擰開瓶蓋,頓時,空氣中一股難聞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我隻覺得我的胃在翻滾,就快要把胃裏的東西全吐出來了!“媽媽,這是什麼啊?好難聞,我不要喝了!”“乖,揚兒,看媽媽,媽媽可以一口氣就喝完哦!你和媽媽學知道嗎?”媽媽說著,一擰瓶蓋,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然後,就直緩緩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