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夾雜著苦味的草香鑽進她的鼻息,曾俊宇看她皺了皺眉頭解釋:“這裏是整個西林唯一的大棚養殖基地!”

裏麵很暗,天花板上亮著幾盞暖黃色的燈,瓦數應該不大,光線幽暗,隻能勉強看見眼前的路。

“沒辦法,現在水源缺少,一點點光線都有可能破壞這裏的環境和水質,我們隻能亮這幾盞。”

進了門,曾俊宇收了傘,走在前麵給她講解這裏布局:“這前麵很多都是抗旱的蔬菜,什麼辣椒,大蒜,番茄,茄子!

不過說的是抗旱,但沒水就沒有營養,很多都已經開始打蔫了。”

溫覓一眼望過去,隻有幾顆枝上掛著零星的果子,又扁又小,沒什麼營養。

再往後走是一片水稻田,田裏的水稻還沒有接穗,卻已經變得異常沒有精神,一片片葉子都往下耷拉著。

溫覓伸長脖子往裏瞧了瞧,田裏的水已經降下臨界點,有好些比較高的位置,泥土已經變黃幹裂。

“喏,他們就在那,你去吧!”曾俊宇指著他們對麵,那裏有一男一女正彎著腰,手裏拿著紅色的瓢在舀水。

大棚裏很安靜,除了溫覓和曾俊宇就隻剩下他們,大概是他們兩個人太入迷,又或者是距離太遠,他們並沒有發現溫覓二人。

溫覓聽見曾俊宇的話後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對麵的兩個人。

男人可能是彎腰時間久了,有點腰酸背痛,女人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上前給他細細揉捏。

聲音細細密密的傳來,攜帶著一點獨屬江南女人的溫柔,在溫覓的記憶裏,溫母一直都是這樣。

從前莊汐月不管闖多少禍,學習成績如何差,溫覓都從未聽見溫母嚴厲苛責過她,至少在莊汐月這樣的人嘴裏也沒有聽說。

現在的他們,兩鬢似乎已經長了不少白發,生活可能很苦,但他們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你不去見他們嗎?”曾俊宇看她半天沒動,好奇問出聲。

去見,說什麼呢?說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當了二十幾年親生女兒的那個人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不僅如此,她還想害死你們的親生兒女,霸占你們的一切!這些話他們會信嗎?如果相信了,又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再被莊汐月拋棄以後,她不想在讓這對夫妻遭受這樣的打擊,現在看他們過的不錯,她已經沒什麼遺憾。

從前沒有得到過的東西,似乎也在一天天的時間裏逐漸被消磨,好像也沒有那麼渴望了。

在這個艱難的末世,大家都好好的活著就好,希望他們下半輩子也能活的這麼安穩就好。

想到這溫覓搖搖頭:“不見了,他們還好好的活著,我就已經沒有遺憾了!”

她相信,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被換掉,也會享受到該享受的父母親情,自己的親生父母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一切過錯都與他們無關,那兩個真正做錯事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代價,除了莊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