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了?梧哥兒。”
陸遠在後院隻隱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雲秋梧把事情說了,陸遠點點頭 ,沒再說什麼。
吃過早飯,陸遠想著地裏最近沒什麼可忙的,不如上山去,在家裏幹坐著怪沒意思的。
“梧哥兒,你有事沒?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山?”
雲秋梧有些意外,也很驚喜,忙不迭的點頭。
收拾了下,關好門窗,兩人便上山去了。
一路上偶爾遇到幾個村裏的人,見陸遠身邊跟著個眼生的哥兒,都忍不住多打量幾眼,在心裏猜測起雲秋梧的身份來。
有些性子直爽的,幹脆直接就問了出來,“陸獵戶,這哥兒是你什麼人啊?”
“是我夫郎,李嬸。”
陸遠隨即又對雲秋梧道:“梧哥兒,這位是李嬸。”
以後雲秋梧是要在桃溪村生活的,人總是要認的,不說和每一個人的關係都多好,也不能誰都不認識,見了麵都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那多尷尬啊。
雲秋梧乖乖喊人,“李嬸。”
李嬸笑了笑,多看了雲秋梧兩眼,“夫郎啊,瞧著挺般配的,是個好孩子,可惜……”
可惜什麼,李嬸沒說出來,語氣裏透著惋惜。
也許是可惜雲秋梧容貌有損,也許是同情他身有殘疾跛著腳。
無論這種惋惜的語氣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是惡意的還是善意的,總歸是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至少陸遠感覺是這樣。
他微微側身,把雲秋梧擋在自己身後,“李嬸,我和夫郎還有事兒,就不和李嬸多說了。”
李嬸:“我也要趕忙回家去了,家裏的豬還等著吃豬草呢。”
過了會兒,等和李嬸分開後,陸遠看了眼雲秋梧,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高興或是不高興的表情,好像沒受到影響一樣。
他覺得雲秋梧肯定是從李嬸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反應平平,或許是因為並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了。
一時間,陸遠心裏有些疼。
“我平時和村裏人關係一般,往來不多,要是不出門的話,十天半月的都見不到幾個人,人情世故這方麵,梧哥兒你隨心就好。”
雲秋梧輕輕抬眸,淺淺一笑,“我知道了,陸大哥。
其實沒什麼的,他習慣了。
從小到大,他就是在各種各樣異樣的眼光中過來的,有同情,有憐憫,有輕蔑……
他隻是身體上和常人稍微有點不一樣,就成了別人嘴裏隨意的談資。
他毀容後,又多了一個被人議論的地方 。
在大槐樹村是這樣,在桃溪村也是一樣的 。
不一樣的人,又是一樣的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看笑話的人,有獵奇之心,雲淡風輕地把別人的苦痛當成是笑料。
也許因為他,還會連累到陸大哥。
儀表堂堂的一個人,怎麼娶了個殘疾又長得醜的夫郎。
他可以做到麵對他人異樣的目光坦然自若,可陸大哥對他的維護他是感受到了的。
瞧著雲秋梧沒有難過的跡象,陸遠舒了口氣。
心想李嬸是個村裏有名的大嘴巴,嘴上是個沒把門的,這下讓她知道了梧哥兒的存在,不出意料的話,估計會嚷嚷得人盡皆知。
當然,雲秋梧遲早會被桃溪村的人知道和認識,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一點,陸遠是清楚的,除非他打算讓雲秋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窩在家裏。
隻要雲秋梧出門,或多或少,或早或晚會和村裏人有來往。
陸遠不介意桃溪村的人知道他有夫郎這事,但一想到原主爺爺奶奶那邊的那一大家子人,頭就有些疼,讓他們知道的話,指不定會不會鬧呢,陸奶奶可是一直上躥下跳,想要插手原主的親事,托媒婆上門來說了好幾次,媒婆次次都被原主給趕了出去。
不過不管陸家會不會有人來鬧,陸遠都打算好了,且不說原主已經對所謂的親人徹底失望,再不念一絲一毫的親情,他自己是和陸家沒什麼關係的,陸奶奶可不是他的奶奶,誰別想來做他的主,跑到他麵前來指手畫腳,誰要是上門來鬧,他大可以效仿原主的做法,把人給趕出去。
……
果不其然,李嬸下山後沒多久,就碰上了幾個桃溪村的村民,當即把陸遠有夫郎的事情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