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為新郎官的陸明卻是臉色臭得不行,一直板著個臉,也不和誰攀談,一看就知道他心裏不痛快,知道的曉得是辦喜事娶夫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喪事呢,不然臉色咋能難看成那樣。
不難理解陸明為何如此作派,他是看不上陶嘉的,打心裏看不起,如果有的選,他肯定是不願意娶陶嘉的,一個對他的前途毫無幫助,嫁過人死過漢子的哥兒,要不是拿捏住他的把柄,還懷著他的孩子,陸明是打死都不會娶的。
哪怕他最終低頭了,對陶嘉卻更是厭煩了 。
“他本來就不是去私塾的。”
臨近過年,即使是私塾也放假了。
雲秋梧天真,陸遠卻不像他一樣天真,陸明去的那條巷子還挺有名的,隻是這個有名不是什麼好聽名聲,裏麵進行的都是些錢色交易。
這一點陸遠沒有說給雲秋梧聽,他可不想汙染了自家小夫郎純淨的心靈。
陸遠不禁搖了搖頭,都成親了還跑出來尋歡作樂,而不是抓緊時間溫習功課為明年的秀才考試做準備,也沒想著找個活計替家裏分擔一下,反而把讀書的銀錢用來享受了,就陸明這樣的,他明年要是能考上秀才那真是有鬼了,還得再一次名落孫山。
回家後,雲秋梧和陸遠說起了自己碰見雲夏桐的事情。
他剛起了個頭,陸遠便打斷他,擔憂地問道:“梧寶,你沒被他欺負吧?”
雖然隻打過一次交道,但陸遠知道雲夏桐是個什麼樣的人,覺得自家小夫郎軟綿綿的,還真不一定是那種潑辣刁蠻的哥兒的對手。
“沒有。”
雲秋梧心裏暖融融的,這種時刻有人關心自己,在意自己的感覺很幸福。
聽了雲秋梧的講述,陸遠眼皮都沒動一下,隻是淡淡道:“自作自受罷了。”
小夫郎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當初是雲夏桐自作聰明,攛掇雲大海和霍氏要把小夫郎賣給宋少爺當小侍的,這輩子是如此,估計上輩子也是雲夏桐的手筆,不然說不定小夫郎會嫁給一個莊稼漢,過著雖然不富貴卻能憑自己的雙手掙溫飽的生活,不能說一生一定能順遂到哪裏去,誰也不能打這個包票,但多半也不會淪落到身上背著紅杏出牆的罵名,鋃鐺入獄,被逼自盡的地步。
既然雲夏桐這麼見不得小夫郎過得好,哪怕隻是稍微好一點,喜歡安排別人的命運,那他自己去親身體驗一下好了,去經曆一下他自己曾經親自安排的人生,進宋府當個小侍,和宋少爺的正室偏房們鬥鬥法,看誰到底能技高一籌。
反正他心比天高,一心想要攀高枝,那送他一個機會,都爬上宋家少爺的床了,能混成什麼樣子,就看他的本事了,他要是真有本事拿捏住宋少爺,富貴榮華還不是手到擒來。
要是鐵了心不願意給宋少爺當小侍,也不是沒有辦法,大不了就一死,留下爛攤子給雲大海他們收拾,死人又管不了活人的事,但雲夏桐還是接受了,可見他到底是舍不得攀附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