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醒了,又是坐公交又是坐地鐵的轉到了羅淺淺家樓下,剛好就碰見羅淺淺她爸出來,看到我也是明顯的一愣。
我乖覺得打招呼:“早上好羅主任。”
羅勁鋒點點頭,扶著樓道門讓我進去“葉一朵同學這麼早,淺淺還在樓上,去吧。”
在我和羅勁峰僅有的幾次見麵中,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樣子,戴著眼鏡,那學究的氣質從內而外散發出來,很難跟羅淺淺口中一言不合就罵人打人的形象聯係起來。
“不用了羅主任,我就在樓下等她吧,她應該快下來了。”
“那你們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我看著羅勁峰開車離開,想起以前讀小學和初中那會兒,羅淺淺就不坐她爸的車去上學,盡管都是順路也寧願和我擠著地鐵擠著公交一起往學校趕。我問她是不是傻,有現成車不坐還來跟我一起擠,她總是笑著打岔:“我還不是怕你孤家寡人的感到寂寞,我陪你不好啊。”我從來就沒把她這話當真話聽,直到有一次她低著頭跟我嘟囔:“我跟我爸的氣場不對付,我怕他。”我又何嚐不知道呢。
我正想的入神,羅淺淺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我回頭衝她笑笑,“很久沒有跟你一起上學了,想的緊。”
羅淺淺終是笑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撇著嘴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那時光是值得懷念的,我確定。就像羅淺淺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一樣,我感恩不已。
吃著我倆最愛的路邊攤早餐,我對她說:“羅淺淺,我想好了,如果你確定不參加比賽,我也不參加了,”她停下腳步來看我,我笑的一臉坦然,“我沒有逼你的意思,真的,我隻是覺得你那麼好的舞蹈都沒有人懂得欣賞的話,我那個吹吹也挺微不足道。”
羅淺淺沉默了會兒才開口說道:“一朵,你和我不一樣。”
我收起笑容,很認真的說:“其實是一樣的,隻是你認為它不一樣。淺淺,我們都是為自己在表演,你那天說,我吹得好,如果能吹給你們聽該多好。現在對你,我也是這麼想的,多希望我們也有這樣的幸運。羅主任要是知道你是因為他而放棄,他該多失望。你就沒有想過,他也許就等著這一天,等著坐在台下看著你,為你的努力而欣慰嗎?”
羅淺淺抿著嘴,皺著眉,內心掙紮,“一朵,我害怕,我不想給我爸丟臉。”
我咬了口手裏的煎餅果子,有些口齒不清的說:“放心吧,羅主任臉這麼大丟不了的。”
我很害怕我那天的話純屬廢話,羅淺淺一碰上和她爸沾邊的事兒就容易優柔寡斷,以至於我的話到底有多少勝算,我心裏也沒什麼底。周五在報告廳的淘汰賽,見她姍姍來遲,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在了實處。
50多個節目,整整花了半天才結束,羅淺淺的芭蕾獨舞《奧貝爾》和葉一菲的民族獨舞《朵乜》驚豔了全場,而我,午飯時在安德魯2隻紅燒雞腿的鼓勵下,和邱絡配合的無懈可擊,一曲下來如癡如醉,浪漫傷感的薩克斯音合著鋼琴舒適的節奏響徹了整個大廳。聽著台下的掌聲,我回頭去看邱絡,隻見他也望著我,眼底的笑意透徹明亮。
安德魯看著公告欄上最終進入決賽的名單,非說要下館子慶祝,又怕楚亦不參加,特地打電話交代魯姨不要做飯。他當著我的麵打這通電話,我都來不及告訴他他有多蠢,這年頭家裏不做飯難道就會餓死了嗎,強扭的瓜不甜做什麼一定要拉上他呢!
安德魯甩著手把我的腦袋往前撥,掛了電話才跟我說:“有這種便宜占誰會不占,楚亦也是人又不會例外,再說是你請客。”
我的震驚寫在臉上,一時有點兒懵,回過神才大聲質問:“為什麼是我請客,又不是我組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