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采大賽的決賽最後確定在周五下午,入圍的20組人員名單在公告欄大張旗鼓的被貼了出來,以班為單位投票計數,說是要選出最具人氣獎,整個學校熱鬧的非比尋常。
一連好幾天我都沒見到羅淺淺,發微信也不理人,直到比賽前一天中午在食堂碰上,她看我的眼神狠的我難以置信,不得不讓我開始懷疑我和她的感情濃度。
“我說你不至於吧,一個比賽就讓你把我當敵人了?”我拿著餐盤挪到她邊上,一個勁的把幾塊排骨往她盤子裏夾。
羅淺淺一股腦兒的又給我夾了回來,氣鼓鼓的說:“我也沒見你把我當朋友。”
“說什麼呢,我怎麼沒有。”
羅淺淺把嘴裏的骨頭重重的吐了出來,瞪著我說:“你好意思說有嗎!我那天問你你怎麼跟我信誓旦旦說的,保證和葉一菲沒關係,結果呢!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葉一菲回家找你爸告狀了,你爸還打電話過來罵你!怎麼不跟我說葉一菲在家裏說些惡心你的話!合著你就騙我瞞我吧葉一朵!”
她說的又急又大聲,惹得隔壁桌紛紛看過來,我心裏暗暗罵著安德魯這張大嘴,臉上絲毫不肯泄露半分,“不是,你不要全聽安德魯的話,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爸沒有罵我,當著她們兩母女我爸怎麼也要說幾句裝裝樣子嘛,真的談不上罵,再說葉一菲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大言不慚但也不是惡心我來著,真的淺淺。”
“我知道你不說實話無非就是不想讓我自責,但是你瞞著我隻會讓我更加過意不去,你暈倒不僅僅是低血糖,你還敢說你爸沒罵你嗎?”
我一時語塞,羅淺淺賭氣的把餐盤一推,扔了筷子悶聲不響的坐著。
安德魯吃完經過我們桌,看見我倆麵色不善就直接坐了下來,“怎麼啦你們,臉臭成這樣?”
我用口型對著他說了“大嘴巴”三個字,他心領神會,摸了摸鼻子,訕笑著回應我:“我是據實說話,也沒有含血噴人,葉一菲那天是這麼說的吧,”他掐著嗓子,學著葉一菲的口吻:“練不練我都能拿第一!”他故意拖長了音調,聽的人直皺眉頭。
羅淺淺猛地站起來,恨恨的說:“也不知道那個巫婆打哪來的自信,走了,練舞去了。”
安德魯揮著手臂,衝著她背影喊道,“加油啊貴人,我看好你啊!”
我就等著羅淺淺離開,她一走,我就朝安德魯掄起一腳,疼得他抱著腿在我麵前齜牙咧嘴。“你這嘴巴就不能把把門嗎,怎麼什麼都跟羅淺淺講。”
“我以為你都跟她說了,誰知道你瞞著她呀,你也沒交代我不許跟貴人說。”安德魯很是委屈,繼續喋喋不休:“你看看人家貴人多有骨氣,一看就是硬核,你呢,什麼都沒見你上心,葉一菲的那些話你是真就不生氣啊。”
“她是什麼德性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那是懶,不想跟她吵,最重要的是我想讓自己身心健康!”
安德魯比著大拇指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說的真好,還身心健康,人才啊。”
我默不作聲的低頭吃飯,慶幸安德魯沒有注意到我拿著筷子的手在微微顫抖。有些回憶是磨人的,不碰則已,一碰仿佛變得零零碎碎,卻又刺的你記憶猶新。在我6歲生日的那一天,我爸買了很多菜,哼著歌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還跟我說:“今天朵兒生日,爸爸請了很重要的客人來陪你一起過。”在客廳安靜的看著書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所謂的重要的客人會瞬間改變我的生活和內心的世界,奈何我小,我爸開門請俞燕母女進來的時候,我除了和我爸一樣咧著嘴笑沒有任何的疑問和不痛快,也不懂飯桌上,俞燕和我爸眉來眼去的熱情勁兒意味著什麼,直到她們大包小包的搬進來,告訴我從此以後要喊媽媽和妹妹的時候,我還是咧著嘴笑著看她們忙東忙西的收拾,我爸從心底裏透出來的愉悅神情讓我來不及哭來不及鬧。而後麵的日子裏,至少也讓我明白俞燕對我爸是真心的,而我是葉一菲的姐姐,不管怎麼樣都應該讓著她寵著她,以此來證明我對她們的接納和認可換回我爸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