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開發部，沒有老板的介入，魏德勝的怒意更盛了。
“怎麼說？不管陶總在不在，今天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看到魏德勝的盛怒，魯誌明卻笑著轉向陸放。
“要麼，您說說，咋回事？”
他那略顯詭異的笑，以及那特意著重發音的“您”，都讓陸放差點忍不住，想把麵前的煙灰缸砸到他那張欠扁的臉上去。
但陸放還是暫時保持了理智。
在這幾分鍾之內，他看到魯誌明、小張和魏德勝的表現，又聯想起這兩天這事情的推進，已經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這內裏的細節和彎繞，自己並不清楚。
但很明顯，這事自是魯誌明設好的圈套，等著自己往裏鑽。
看來，施工單位選定一事，是魏德勝的活。
自己糊裏糊塗就將它攬了過來，自是引火上身。
至於小張，他作為關鍵人物，過程中的表演似乎無懈可擊。
但現在看來，當中自是漏洞百出。
隻可惜，在事情被戳穿之前，自己並無開天眼的能力，能從前因一眼就看出後果。
早在小張去接近自己之時，陸放就對他留了心眼，沒有全盤信任他。
豈料千防百防，卻還是在疏忽之時，著了他們的道。
這該死的魯智深！
這該死的小張！
陸放清了清嗓子，說：“魏經理，選定施工隊這事，昨天是我經手的。但這事，也是出自魯經理的授意……”
魯誌明眉毛往上一挑，右手一揚，製止陸放說：“且慢！出自我的授意？你別睜著眼睛瞎說，這事我壓根不知情！”
陸放情知他既做好部署，自是不肯輕易承認攬責。
眼下隻能跟他從頭掰扯清楚，否則這個鍋黑壓壓的，要全壓在自己身上。
陸放說：“你不知情？那小張那裏，怎麼會有施工單位的投標資料？”
“那你得問小張啊。”
魯誌明便招手，讓小張過來。
小張磨蹭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走過來之時，他一直低著頭，似乎有某種羞愧。
但當他抬起頭來，眼神直視著陸放和魏魯三人，已經顯得神色自若。
魯誌明說：“陸副經理說，施工單位的投標資料，是從你那拿的？趕緊澄清一下，怎麼回事？”
陸放笑了，他用的是“澄清”，自是先將自己定了罪。
小張抬頭望了陸放一眼，說：“那資料可能是之前留存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陸副經理手上來了。”
陸放用直勾勾的眼神望著小張，很疑惑：“你不知道，怎麼到我手上來的？”
又問：“你是說，昨天不是你讓我幫忙招施工單位，不是你把資料塞到我手裏的？”
小張的眼神沒有閃避，說：“陸副經理，您不會認錯人了吧？我昨天都沒怎麼和你說話。況且你是領導，我又怎麼可能讓你來幫我做事？”
陸放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千萬要沉住氣。
對方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可是，對方不承認，那自己有什麼方法證明呢？
在那個年代，自己既沒有目擊證人，辦公室裏也沒有監控錄像。
兩人各說各話，雙方是真話的機率，也不過是50%而已。
陸放腦海快速轉著，想要找到對方的漏洞，證明自己沒有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