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府內,大少爺塵安實被兩個丫鬟推搡著出了房門,丫鬟笑著請他回避。這位大公子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惱怒“我自己的娘子我自己也見不得嗎?”
“大少爺,您不必擔心,產婆已經進去了,夫人肯定會沒事的”丫鬟碧水輕聲安撫著男子的情緒。
“大哥!”
有個人影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塵安實的衣袖,塵安實順著觸感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張白皙的臉。因為和自己靠得實在太近,眼中映出了一張五官精致的大臉。塵安實一臉嫌棄使勁一扯衣袖便掙脫了出來。
“塵安信!我,二弟和父親都告訴過你,要講禮術,你見到我連行禮都不會了?你這半年在書院都學了些什麼?”塵安實捏了捏人中歎了口氣,他這個三弟真是讓他們全家操碎了心啊。
塵安信趕忙擺出誠懇認錯的態度,非常標準的行了一禮。等他再抬起頭時,他那張俊朗的臉上劍眉輕挑,咧著嘴笑得爽朗又灑脫。少年郎著一身碧綠圓領袍,袖口和腰帶緊束,頭上係著青底銀絲束發帶,一兩撮發絲垂在眼前來回晃悠。
塵安信在家裏排行第三,剛剛年滿十六,年輕俊朗又有才學,今年年初憑借自己出眾的才華通過了書院的入院考核,是家裏唯一一個進入書院讀書的孩子。
盡管這所名揚天下的書院的院長就是塵舟白,但他們的父親卻沒有給他們開放任何的捷徑。畢竟在塵舟白心中官宦人家的孩子占有了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多的資源與先天條件,那麼他們就應該接受比常人更加嚴格的考核。
今天正是書院放年假的日子,塵安信剛回到家就從下人的口中聽說了這件事,於是就急急忙忙跑到大哥這裏來了。
“大哥,我的好大哥,我這不是急著來看我大侄女兒嘛!你看我給她還帶了個小玩意兒”說著便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木雕,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
塵安實並沒有接過塵安信手中的東西,此時他表情有些發愣,大侄女這三個字一直在腦袋裏回響。他在反複咀嚼著這三個字,越是琢磨就越覺得歡喜,心中有種莫名的激動。
一旁恭恭敬敬的少年依舊彎腰雙手捧著木雕,等著他大哥趕快伸手來拿。他隻是想在大哥麵前裝裝樣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加乖巧一些,可沒想到這一回大哥並沒有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難道這回大哥真的生氣了?
塵安信還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哪個方麵沒有做到位,想著如何補救時,突然感覺手中一輕,身體頓時放鬆了下來。
“不得胡說!是男是女,那是老天爺說了算的”塵安實平複著自己躁動的心情,讓自己的臉上沒有顯出一點波瀾。他把玩著自己手裏的木雕,越看越摸不到頭腦“這...三弟,你這雕的什麼東西?”
“龍!”塵安信在聽到問題時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並且還解釋道
“今年是龍年,我記得嫂嫂有孕估摸著今年就要生了,所以我覺得大侄女兒應該是屬龍的,於是便雕了這個。但我手藝不好,在雕刻爪子的時候不小心弄斷了一根,為了好看我就把其他剩餘的都鋸掉了”
塵安實一陣語塞,這龍去掉了爪子,那豈不是,豈不是.......成了一條蛇!?但看到這條‘龍’的表麵有著一層金色的光暈時,便知這是自己三弟的一片苦心,於是就沒再說什麼,把這個木雕收了起來。
塵安實隱隱聽到屋內自己夫人哭喊聲有些不忍,心中又升起一抹急躁,他看了看屋內又看了看一臉堅決擋在門口的碧水,歎了口氣。
塵安信見自己大哥唉聲歎氣的,便拉著塵安實好說歹說才把他弄到了側房歇著,順便他也給大哥講起了書院發生的趣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