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地意識,在已知卻又未知的感覺襲擾下,陷入錯亂的那個,同時感到強烈的窒息感而痛苦掙紮起來。
肺部、全身、細胞嘶喊著給我氧氣,令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無法保持冷靜的思考,那個隻是一味地痛苦掙紮。
無法隨心所欲的感覺,隻能難受掙紮的苦楚。被這一切猛烈摧殘的痛苦,輕易就讓那個的意識混濁不清。
意識混濁,自我都混亂了的那個,接著睜開眼睛,感受到一片灰色的天空。朦朧的世界……不對,朦朧的是視線嗎?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眼光芒。包覆在祥和的飄浮感下,享受霎那的安息。令人想委身在這股溫暖與有些刺癢的感覺中的渾然忘我。忘我?對了,似乎遺忘了什麼。但究竟是什麼啊?我究竟忘記了什麼事?
隻不過還來不及思考,那個就突然顫抖起來。稍微遲了一會兒,腦袋理解到寒冷。刺痛肌膚的冷。就仿佛呱呱墜地的嬰孩首次品嚐到的寒冷。
屋內由窗外折射進來的光,變得敞亮。
或許是意識形態過剩,明明自己待在一片寂靜空白的地方,但等回過神來後,卻發現不知不覺身處在狹小的房間裏。
他看著寂靜無聲的房間,內心平靜無比,仿佛被世界孤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唔……這是什麼?
惡……好惡心的粘液……
他察覺到身上附著著一層厚實粘稠的液體,用手觸碰感覺像是前列腺排出的流體一樣。
刮逆抹去附著在身軀上的一層袈裟後,他懵懂的眼神才漸漸剝離出一絲光芒。
好冷……像是重獲新生的寒冷。
……
他身子瑟瑟發抖從粘稠的倉體抽出身來,轉眼來到衣櫃,他隨意翻出一套保暖的衣物,快速著裝穿上後。就一直在鏡子前凝視著那個他。
觀看不再需要集中注意力,視網膜與大腦皮質完美地合作著。
眼尾細長的眼睛散發有如妖精般的嫵媚妖光,小巧挺翹的鼻梁下,有著玫瑰豔麗的薄唇。充滿光澤的茂密銀發遮於耳際,細致的雪白肌膚在陽光的折射下,猶如珍珠閃閃發亮。
這是我嗎?
他摸了摸自己邪魅的眼角,鏡子也跟著重複一樣的動作。
第一次察覺,我就是我…這就是我的奇怪感覺……
“這是我…?”
對於一個失憶者來說,他是第一次對自己的意識形態產生了疑問。
所幸這個疑問沒有帶進墓地。
鏡子旁有一張顯眼的白色便簽。
他摘下便簽,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幾段文字。
(親愛的朋友,當你看到這個紙條時,這就表示你醒了。這張紙條是來提醒你吃藥的,因為你的病越來越重了,甚至最近你已經忘記了自己叫陳墨了!!!)
他呆滯看著手中便簽。
內心隱隱起伏著某種情感,他感到些許不安,心想這股心悸來自他現在所做事情的緣故。
很快,他終於注意到極為違和的兩字……
“陳墨??!”
他毫不避諱的脫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他瞬間就察覺腦袋一沉,就像是有人在往裏灌鉛……
眼前事物開始無以複加的旋轉,耳目發聵間接性停止工作……
誰……誰在那裏?
陳墨神情痛苦的捂著頭,餘光旁好像有道人影,但轉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精神狀態正在不可逆轉的凋零。
我是陳墨?!為什麼記不起來了……我到底是誰……
甚至出現了幻覺,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多呼吸逐漸困難,白皙的臉頰由紅潤變得發鉗,仿佛隨時飲恨西北。
“藥!!!”
混亂之際,他想起便簽上的內容,扭頭看向圓桌上放著的半杯混濁水,毫不猶豫拿起一口喝下。
他沒有猜錯,苦澀的藥物流經咽喉,順暢引入胃部,頃刻間難受的感覺得到了緩解。
他狼狽的扶著桌子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