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交談的繼續深入,我才發現,我和周智的記憶交集隻是他的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他的記憶中除了有我的那部分外,還有其他的更精彩的部分,那裏卻沒有我一絲一毫的影子。這時我才猛然察覺,和他相反,我的前幾十年人生裏,好象除了周智以外,我根本沒有真正交到別的好朋友,因此眼前這個就顯得彌足珍貴啊,我借著那一點點的酒意搭在他肩膀上說:“你小子記得,一定要長命百歲,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我就隻有你這一個好朋友,你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我他母親的也不想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們談興正濃,正在這時工棚裏卻闖入一個不速之客,這個人我倒是認識,可我寧願不認得他,他是我的小學同班同學——孫強,一臉皮笑肉也不笑的虛假,1米65的個子,象個炮彈一樣五短的身材。他從小就是偷雞摸狗,壞事做絕,而且鬼點子極多,有好幾次做了壞事都栽贓嫁禍給我。本來我以後幾百年也不打算再理會這種人,彼此也沒什麼交集,隻是沒想到後來他開了家古董店,又聽說我入了文物考古這行,就恬不知恥地和我套近乎,昨天從我這拿本書,今天又給我拿來件東西讓我鑒定,明天又來請教我一些問題。本來我以為他從此走上了正道,也從心底感到一絲安慰,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我也希望他能浪子回頭,有個好的歸宿。隻是可惜了我的這些美好的願望,他真的是江山易改,狗性不移,短短一些時候就迅速搭上了幾路不法份子,有專門偷盜的,有走私文物的,更絕的還有盜墓的,因此他的小店生意倒是越做越紅火,可我對他也就慢慢死心了,剩下的都是厭惡。
這次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我在外考古發掘,今天是不請自來,看到滿桌子的食物就自來熟的坐下,也不打聲招呼,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主人,拿起東西就往嘴裏倒。我是恨的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卻又對他無可奈何,根據我以往的經驗,這家夥就象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撕都撕不掉,更別說趕他走了,你就吃吧,我權當那些東西被蟑螂碰過然後就丟掉了,隻求你吃完趕快消失,別打擾了我們兄弟的雅興。
不知道是不是這孫強壞事做盡,讓老天爺也動了劈人的念頭,剛才明明還睛朗朗的天,忽地一聲驚雷炸開,整個天空就好象被澆了一大盆墨汁的山水畫一樣,迅速地陰暗了下來,雨點也開始由小變大了,劈裏啪啦地砸在頂棚上。由於雨水來得突然而且完全符合狂風暴雨的概念,再加之我搭的臨時簡易工棚的工藝實在是不敢苟同,在大雨衝刷之下有些風雨飄浮,竟然有要倒塌的意思,我趕快用盡方法開始加固,隻不過多頑抗了一陣子,終於工棚的一角率先被雨水壓倒了,緊接著大風順勢再掀起了一小半頂棚,雨水馬上趁勢向內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