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父王剛剛去世之時,無論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我沒事。”鳳無憂深吸了口氣,才啞聲說道。
死生亦大矣。
可這世間,又有誰能逃得過生死。
她隻是一時之間不能適應,可畢竟,他們已經去世了這麼多年, 她也從未與他們相處過,若說有什麼走不出去的悲傷,倒也不至於。
她隻是,有些感慨,有些遺憾。
“我們還是先看看楚……我父後的衣缽吧。”鳳無憂笑了一下,道:“他的性子最喜歡胡鬧了,不知道這次又安排了什麼來整我們。”
這話,聽起來一點也不恭敬,可是蕭驚瀾卻隻覺得心疼。
因為,鳳無憂這是把楚軒當成一個還活著的人在講話,仿佛她這麼詆毀他,下一秒楚軒就會出來反駁。
也許,這是她小時候常和楚軒玩的遊戲,可是明明,無論她怎麼說,都不會有人來反駁她的。
歎了一聲,蕭驚瀾忽然上前,一撩衣擺跪在座椅正前方的蒲團上。
在椅子前方正放了兩個蒲團,蕭驚瀾就跪在其中一個上麵,然後行大禮,下拜叩頭。
“蕭驚瀾……”鳳無憂詫異了,她上前拉著他:“你做什麼?”
蕭驚瀾的性子向來最是桀驁,就算麵對著西秦皇帝都不曾下拜,唯一跪過的人,怕是隻有蕭老夫人。
而後來,在蕭老夫人做出那些事情之後,他便連蕭老夫人也不再跪了。
但現在,蕭驚瀾卻在這裏跪下。
“你快起來
!”鳳無憂低聲說道。
蕭驚瀾搖了搖頭,輕聲道:“本王娶你已久,可從未向嶽父嶽母稟報過,如今好不容易得見二位,這個禮,是本王該行的。”
鳳無憂心頭百味雜陳。
她是現代人,沒有見了父母要叩頭的習慣,可想不到,蕭驚瀾竟替她把這件事情做了。
蕭驚瀾已經跪下,原本,鳳無憂該和他一起跪下才是,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她沒有這個習慣,而且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但落在別人眼中,卻隻會以為,她根本不願和蕭驚瀾行這個禮。
蕭老夫人病著,可卻時昏時醒的,在發現楚軒遺骨的時候,周圍吵得厲害,她也恰好清醒了一會兒。
看到鳳無憂沒有跟著蕭驚瀾跪下去,她心頭大急。
鳳無憂這是……根本願意原諒瀾兒嗎?
這……這怎麼可以!
她掙紮著要起身,驚動了一側的聶錚。
“老夫人,你要做什麼?”都病成這樣了,這是要幹嗎?
“賠……”蕭老夫人伸著手指向楚軒的遺骨:“我……親自……去賠罪……”
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和瀾兒無關。
鳳無憂有什麼氣,往她身上撒就行了,她現在,就去跪在鳳無憂父母的麵前,向他們請罪,向鳳無憂賠罪。
看在自己父母的份上,鳳無憂並不能太堅持。
她的那點心思,聶錚一眼就看穿。
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借父母來逼迫王妃,老夫人到底不能不
能有點長進。
他一把按住蕭老夫人,冷聲道:“老夫人,我想女皇和皇夫,並不願意看到老夫人倚老賣老,逼迫王妃!”
“你……”蕭老夫人頭暈得厲害,喘著氣道:“你胡說什麼!”
這個大膽的奴才,竟敢這麼說她!
還不快放開她,這是最好的機會,她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萬一鳳無憂再也不原諒瀾兒了怎麼辦?
“老夫人,在你沒拿出真心之前,王妃什麼也不會原諒。”聶錚的手牢牢地按在蕭老夫人肩上,恭敬又疏離地道:“老夫人病得不輕,還是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