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才緩解了自己的情緒,繼續往下看下去。
本以為會看到一場大戰,可沒想到……
“有故人來。我沒能下得了手。”楚軒在記錄裏寫道:“她與蠻荒之母是不同的,若非她的幫助,我根本無法在拜月儀式中逃出來,她於我有救命之恩。”
故人?
楚軒在日記中提到過這個詞,可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任何記錄。
想不到這個故人會在關於蠻荒的記載中,再一次出現。
這一次的信息顯然多了不少,至少,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女子,而且還曾經救過楚軒。
不過鳳無憂想的,卻是這個故人和蠻荒之母的關係。
楚軒提到她的時候特意和蠻荒之母做了對比,若是她們之間沒有關係,楚軒不會做出這樣的對比。
這會是什麼人?難道……是蠻荒之母的女兒?
鳳無憂挑了挑眉,覺得這應該是最可能的答案。
再後麵的記錄,楚軒顯得十分沮喪。
他做了十全的準備來狙擊蠻荒人,可沒有想到,因為那個故人的存在不得不無功而返。
這次到來的蠻荒人不算多,大概有三四百人的樣子,但在楚軒的退讓下,全都進入了天嵐大陸,楚軒試圖跟蹤監控他們,但那些人一入天嵐大陸就各自分散開,讓楚軒根本沒有辦法監控。
隻有那位故人,還偶爾和他保持著聯係。
又過了兩年,他與那位故人之間發生了一次十分嚴重的衝突,那之後,就連
這位故人也失去了消息。
到了這裏,楚軒所用的絹帛和筆跡都是一模一樣的,敘述也非常流暢,可見他是打好了腹稿,一氣嗬成。
可是在這後麵,還有幾頁絹帛。
這些絹帛的材質要新很多,筆跡也有了不小的變化,遠比之前的毛筆字要飄逸好看。
鳳無憂不用細想,就知道這一定是楚軒在後來又添上的。
她立刻展開了絹帛……不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楚軒要再次記錄。
同樣,最開始的第一句話,就讓鳳無憂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亂流海的周期亂了。”
亂流海?不是每年一個相對平靜期,二十年一個絕對平靜期?什麼亂了?
“我雖在北涼,但一直不曾放鬆過對潮水及洋流的觀測。我在亂流海邊派駐了人馬,讓他時時將海邊情形彙報於我。”
“西秦曆二十四年秋八月,海上風暴頻發,天現紅月,其後,紅月每月一出。”
“西秦曆二十五年夏六月,海上超大風暴,水龍吸天,方圓數百裏可見。後三日,紅月正圓當空。半月後,蠻荒人登陸。”
“若是我沒有猜錯,風暴和紅月就是絕對平靜期的先兆,在第一次紅月出現之後的一年內,絕對平靜期必將到來。”
“可,上一次絕對平靜期才過去八年,怎麼又會出現紅月?難道,又有絕對平靜期將要到來?”
“紅月之事,我事先並不知道,可……蠻荒之母卻未必不知。很有可
能,就是她當初故意隱瞞了我。若是她知道紅月之事,那這一次,她可會派人到來?”
楚軒在絹帛上打了重重地一排問號,字跡也潦草到幾乎辨認不出,可見他當時心頭的煩亂。
之後的絹帛又換了花色和質地,楚軒的字體也正常了。
他寫道:“紅月隻出現了一次,應是潮汐或洋流暫時紊亂,就算有平靜期,也不會超過三日,蠻荒瘋婆娘未必把握得住機會。隻是,亂流海周期混亂之事怕是不假,要多加留意。”
至此,楚軒的筆記算是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