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晦九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行出這個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與蕭驚瀾的這一場碰撞中,他輸得毫無掙紮之力。
不是還手,而是掙紮。
他連掙紮一下的本錢都沒有。
“平身。”蕭驚瀾此時才淡淡開腔。
雲衛是蕭驚瀾一手帶出來的,對蕭驚瀾唯命是從。
蕭驚瀾不說起來,那是絕對動也不會動一下的。
此時聽到蕭驚瀾的命令,他才利落地起身,站到了一邊。
不得不說,雲衛的這種動作,在方才,也對晦九形成了不小的壓力。
鳳無憂看著,心底都有些同情晦九了。
可憐見的孩子,居然要對上蕭驚瀾這麼個大魔王。
正在心裏吐槽,冷不丁蕭驚瀾轉過了頭。
“朕聽見了。”蕭驚瀾麵無表情。
“什麼?”鳳無憂愕然。
“你心裏的話。”
鳳無憂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帶不帶這樣的?太過分了吧!
她不僅沒出聲,根本連表情都沒變好不好?
蕭驚瀾到底是憑什麼聽見的啊?
“回頭朕在和皇後再算帳。”為了維持方才的壓力,當著晦九的麵,蕭驚瀾用起了久違的朕字。
鳳無憂憋屈,可卻什麼也不能說。
蕭驚瀾這正對晦九保持著高壓呢,她怎麼可能去破壞這種氣場?
話說,蕭驚瀾是不是故意在這種時候這麼說,欺負她不能反駁的?
鳳無憂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盯著蕭驚瀾挺直的背影,默默地在肚子裏腹誹:腹黑!
蕭驚瀾這次沒有再
理會鳳無憂,隻是盯著晦九。
“把信給他。”
他淡淡地下了命令,聶錚當即上前一步,把之前從鷹腳上解下來的密信遞到了晦九的麵前。
“做什麼?”晦九臉上立刻又出現了那種戒備的神情。
“認識嗎?”蕭驚瀾聲音可以用一條直線來形容,沒有任何起伏,任何人都休想從他的語氣中探知他真實的意圖。
晦九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把他帶過來要做什麼,一種被侮辱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死死地抿住了嘴。
這些人,憑什麼認為他會背叛蠻族?
蕭驚瀾見他不說話,卻也並不著急,隻是淡聲說道:“這些日子,在梧州過得可好?”
晦九不知蕭驚瀾為何跳開了話題,雖然問的是不相幹的事,但還是警惕地沒有吭聲。
“梧州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可都帶他去了?”
蕭驚瀾這一次不問他,卻問起了身後的雲衛。
“回皇上,俱都帶他去了。”雲衛當即回答:“凡是梧州城中數得上的館子,數得著的好玩之處,都帶他體驗了一遍。”
“唔。”
蕭驚瀾淡淡地應了一聲。
簡簡單單的三兩句話,鳳無憂卻是聽得心頭巨浪起伏。
她看著蕭驚瀾,像是又一次認識了這個男人。
論起對人心的揣摩,當真無人能出其右。
一般人抓到晦九這樣的俘虜,肯定是各種拷打高壓政策,以期從他口中得到最多的情報。
可蕭驚瀾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派了一個人,帶
著他把天嵐大陸的生活全都體驗了一遍。
這從某種程度上,是在幫他融入天嵐。
從目前看來,這種融入無疑是很成功的。
不說別的,隻看晦九這從頭到腳一整身的天嵐打扮,還有他下意識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就可以知道,相比於蠻荒那種不修邊幅的野蠻生活,他已經極快地適應了天嵐的生活,而且更喜歡天嵐的生活。
這個孩子,在心裏已經多少偏向天嵐這一邊了,至少,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