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萬大營,娘娘都能把他們全須全尾地帶出來,何況這麼小小一個場麵?
聽了這話,氣氛忽然輕鬆起來。
又有一名雲衛笑道:“娘娘想怎麼做,直說就是。”
鳳無憂笑道:“好!那我們就一起出去,給風雨樓送一份大禮!”
風雨樓此時已經越逼越近。
已經有數名功夫極好的風雨樓骨幹從營中脫出,開始嚐試著憑借身手向工事硬突。
隻是每一次,都被燕霖的長劍硬生生壓回去。
弓箭這事,也是分威力的。
普通士兵射來的長箭,和燕霖這等身手的人射出的箭,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燕霖射出的箭,並不光是準頭,力道,最關鍵的是:時機。
往往他們剛剛騰挪起身,又或者將將落下,可在他們身形將至的地方,燕霖的箭總能如長了眼睛一樣飛射過來,逼得他們不得不躲避或者後退,也連帶著失去向上強突的機會。
可是這種局麵不會再有太久,他們很清楚,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有能力突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光憑燕霖一個人的箭,想要壓製他們這麼多人,根本是癡人說夢。
“再加把勁!他們要撐不住了!”負責此次進攻的將領聲嘶力竭地吼著。
攻了這麼多次,這一次,真的是他們離勝利最近的一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清喝:“燕霖,低頭!”
燕霖聞聲,根本沒來得及理解其中的意思是什麼,已然下意識地低
下頭。
因為,他認得這是鳳無憂的聲音。
對鳳無憂命令的服從,也像本能一樣,刻在骨子裏。
在平日的時候或者不顯,但越是這樣關鍵的時候,越是發揮出它應有的威懾力。
等到低下頭了,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頭後望。
尚未來得及看到什麼,頭頂上一片陰影滑過。
“娘娘!”他驚叫。
最先看到的人居然是鳳無憂。
她手中拽著布幔一角,從工事上方一躍而過,仿如一隻大鳥般,直撲向下方風雨樓。
在工事另一側,有人與鳳無憂一道抓著布幔的另一個角,在他們身後,又有人托著布幔的其他地方,將布幔扯成一麵平鋪的風帆,飛掠向下。
“娘娘!”燕霖又是一聲狂吼,幾乎連眼睛都瞪出來。
鳳無憂這是在做什麼?這麼危險的地方,她怎麼能自己跑出來?
她身上可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小主子呢!
她就是不顧著自己,也得顧著點小主子吧!
千心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攔住她!
“全軍準備!”此時也根本顧不得去詢問千心什麼,燕霖紅著眼睛,嘶聲吼叫。
鳳無憂已經衝出去了,再去想別的也是無益,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盡自己全力,保鳳無憂不失。
鳳無憂出現得極為突然。
她帶著輕功好的五名雲衛幾乎是悄無聲息地下到了工事後方,然後突然起身,飛躍而出。
連燕霖都沒有反應過來,更何況風雨樓之人。
鳳無憂最後一腳踏在工事
之上,高高躍起,再借著長階居高臨下的地勢之利,幾乎就如蒼鷹一般,以搏兔之姿猛撲下來。
風雨樓之人隻覺得頭頂驀得一黑,再抬頭的時候,便發現什麼工事,敵人,全都不見,甚至連天空都不見了。
他們頭頂,隻有一片昏黑,昏黑之中,隱隱能見到一片片補丁一般的東西。
那東西自然是鳳無憂的布幔,這布幔是把神殿中人的被褥之類收集起來,一塊塊拚接而成,自然美觀不到哪裏去,和要飯的身上穿得補丁衣服也差不多了,無非是大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