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打了岔知葉回到玉清院時遲了些,知綠等在門口看到她來了,忙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籃子,低聲問,“怎麼去了這麼久,王家小姐都已經到了。
“路上遇著些事兒。”知葉跟著她去清晰紅梅,撩起袖子剛要打水到盆子中,知綠眼尖的看到她空空的手腕,“鐲子呢?”
知葉舀水後輕輕拉下袖子遮掩,“在呢,收起來了。”
“胡說呢你,早上起來我們一塊兒戴的,你去了廚房裏取個紅莓怎麼就收起來了。”知綠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麼,抬高了音,“小蘭拿走了?”
“她喜歡就給她了,我也是偶爾戴著,平日裏事兒多,容易磕著。”知葉把洗幹淨的紅莓用小錐刀子去了蒂,放到竹篩子中瀝些水分,不在意道。
“她都拿了你多少回東西了。”知綠把紅莓放在盤子中,一顆一顆盤到頂,擦幹碟子邊多餘的水放到大盤子中,看著她頗氣憤,“你當她是親妹妹她可當你是親姐姐了,你啊,真是氣死我了。”知葉無奈的跟著她一同前去,“好了,你還和我置氣了呢。”
“我這是恨鐵不成鋼。”知綠瞪了她一眼,已經走到門口,恢複了神情走進內屋,門口的翠玲看她們這才過來,接過了盤子端進屋內讓她們出去忙,知綠拉著知葉到了外頭,“你快說,又讓你辦什麼事兒了。”
過去都是在嚴媽媽手底下受教導的,知綠性子爽,她性子軟和,小蘭脾氣差又什麼都不願意做,沒少和知綠吵架,知葉搖搖頭,“也沒什麼事,廚房裏辛苦,我求了嚴媽媽讓她去前院做雜役。”
“她哪裏想做雜役,她是想做那個被人服侍的。”知綠哼了聲,“小姐的脾氣丫鬟的命,誰不是天沒亮就起來了,睡到日上三竿的那是豬,不是人。”
知綠嘴巴毒著碎碎罵著,卻也沒再說知葉什麼,她沒有親姐妹,不能體會這其中的情分,知葉適當的幫助她也不能插手說別的,隻是替她不值罷了,小姐賞了什麼,轉眼就給拿走了,拿走也就罷了,可她怎麼都覺得小蘭就是個白眼狼,養不熟...
這邊屋內,柳青蕪看著早早過來她這兒的王媛兒,翠玲端上來紅莓,她笑著推給讓她吃,“這幾日可有口福呢,等到應季的可是要五六月。”
“前些天我家也有送來,沒這個頭大,說是專門種在屋棚中的,四周還點了火盆子不讓它們被凍著,寶貝一樣照料著。”王媛兒如今性子是越來越爽利,王家娶了袁家女後生下長孫,袁氏又是個能當家的,家中順當了,她就更閑了,管著那兩間鋪子,有事兒沒事兒就出門。
“那就多吃一些。”柳青蕪往她嘴裏送了一顆,王媛兒拉住她的手低聲道,“牢裏來訊了,說是沒熬過冬,死了。”
柳青蕪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兩年前關在牢裏的周姨娘,關進去的時候被罰了一頓,又無人去照看過,牢中陰冷潮濕,不病的都病了,更何況是她這樣。
“死前已經有些渾了,成天喊著別搶走她的孩子,還喊大哥的名字,不像個人了,大嫂去的時候我沒敢去瞧,現在想想,大嫂才是不可小瞧的。”看似溫溫柔柔的,可把大哥治的死死的,“大嫂還給大哥納了好幾個妾室,大哥都很少去。”
“你才知道呢。”能把王家上下打理好,籠住表叔的心,又在外掙了所有的好名聲,表叔是一點錯都不敢犯啊。
柳青蕪指了指她,“你可得多學一些。”
王媛兒微紅了臉,“死丫頭,擠兌誰呢!”伸手掐了柳青蕪一下,忽然轉換神情哎歎了聲,“你若是也去漯城,那我就更無聊了。”
“大伯一家去呢,我怎麼會去。”柳青蕪側了側身靠在窗邊,王媛兒嗔了她一眼,“把姑母接過去了,姑母還不能把你們一塊兒帶過去麼。”
“我沒想這麼遠。”柳青蕪搖搖頭,“祖母生在儀都長在儀都,聽她的意思是不想跟著大伯一家前去漯城,畢竟那兒人生地不熟的。”
“即便是如此等你爹外任回來,有機會也是要去的。”王媛兒陪著她一塊兒靠著,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語調懶洋洋,“像我大哥那樣還是留在儀都的好,去了漯城也混不出什麼樣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