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到陶綺言的車旁,程與青才消化掉她剛才那句話,剛才沒轉動的腦筋也開始活絡起來。
“是譚家人嗎?”
程與青抵住陶綺言的車門,不讓她上車。
“姓譚當然是譚家人了。”她裝沒聽懂。
“不是,”程與青看起來很煩躁,眉頭緊皺,“就跟你有婚約的那個譚家。”
陶綺言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哦,對。”
“譚鬱川是譚禹霖他哥。”並不是疑問的語氣。
陶綺言沒耐性再回答他這些問題,“我能走了嗎?”
程與青讓開位置,陶綺言開門上車,聽見他說:
“你非得訂婚嗎?跟譚禹霖那家夥,”他克製住了什麼沒說出口,最後憋出一句,“你不知道前一陣譚禹霖為了個女的跟人在車場上大打出手嗎?”
“知道啊,還上熱搜了。”
原來是為了個女生啊,這倒是不知道,看來這小子在病床上說的見義勇為其實是狗熊救美啊。
陶綺言渾不在意地笑笑,戴上墨鏡,一下遮住半張臉,偏過頭建議他,“那要不你去跟陶總聊聊?”
程與青不知道陶綺言和陶繼業做了交易,她認為沒必要和他說,豪門水深,陶綺言也不算淺,目前看來她和譚禹霖大概率是各玩各的,對於這些她並不在乎。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她現在不會後悔。
車子平穩行駛在大路上,陶綺言低頭看了一眼屏幕,馬上接起來。
“李醫生。”
對麵的聲音輕柔又充滿耐心,卻聽得她喉頭莫名發澀,指甲扣緊了方向盤。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太正常?”
“不能這麼說,隻能說是有些突然,”李醫生斟酌著措辭,“但醫生不會對於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一點準備也沒有。”
陶綺言隻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不過器官移植的後遺症有很多,如果沒有屍檢報告,造成惡化的原因很難查證。就目前你給我的這份報告來看,我還是傾向於自然死亡。”
李萌當年是陶綺言的主治醫生,心髒疾病的預後治療也很重要,李醫生便一直與她保持著聯係。
陶繼業將簡未菱在國外的診斷報告交給她,陶綺言轉寄給了李醫生,李萌仔細判斷過後,還是給了她這個結論。
親人已逝,又是多年過去,很擔心陶綺言會因為一些合理範圍內的疑點而心事重重,這對她的身體隻有害處。
有人特意來這樣叮囑她,她雖不明白,但站在陶綺言的身體角度,她還是這樣說了。
幾秒鍾過得很慢,李萌聽到對麵淡淡一聲應答。
她放心不下,正想多問幾句,卻聽她說:
“李醫生,這次謝謝您,我在開車,其他的我們下次再聊吧。”
“好,你別想太多了,畢竟過去這麼多年,當年的事我們都不是經曆者。”
“嗯,謝謝李醫生。”
深吸一口氣,卻鬱結得吐不出口,陶綺言把車停在路邊,小臂搭在方向盤上,閉緊眼睛。
醫生的話並不能讓她放心,幾乎是被害妄想症發作,母女連心,她代入到簡未菱,內心的疑竇越來越大,幾乎像烏雲遮住了她整個心幕。她迫不及待想敲開Jane.的大門,摸到簡未菱的一件件心血之作,離當年的母親更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