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綺言慢慢收起笑,手也從他肩上抽回一點。
男人表情認真,眼神沉鬱難辨,有風暴暗湧,不像是開玩笑。
他道:“明天我就去交易中心辦變更登記。”
“你……”她一時失語,不知是笑還是無奈,“沒必要,我又不是沒地住。”
心下卻震動,覺得他實在是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譚鬱川朝她貼近,完全包裹住她,大掌控著她腰肢,一個親密又強勢掌控的姿勢。
“別搬走。”
男人聲音沉沉的,帶著不易察覺的執拗,震動她的耳膜。
陶綺言此時驚異於他的黏人,但她已經決定搬過去了。
她又不可能永遠住在這兒。
“我會經常陪你吃晚飯的,又不是不回來了。”
語氣輕柔到陶綺言自己聽了都想笑,怎麼像哄小孩子一樣。
譚鬱川又一次在陶綺言溫柔的態度中察覺到了那麼一絲微妙的疏遠。
可能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在無形中和他又劃開了一條線。
譚鬱川其實沒那麼缺少安全感,隻是對方是陶綺言,他摸不準她所想。
房子是一件很私密的物品,她更想回她那裏,說明四季灣沒能給到她最好的歸屬感。
他擔心她沒有那麼喜歡他。
但也沒有充分的理由留下她,選擇去住哪裏,是她的自由。
浴缸裏的水已經有一些溢出,流到了腳邊。譚鬱川走過去關上,試水溫。
陶綺言赤腳走過去,環住他寬闊的肩背。
“我會經常回來的,我保證。”
“嗯。”
他轉身,低頭看懷裏的女人,衣衫半褪,目光柔媚又乖順,最終還是讓步。
“我明天送你過去。”
*
陶綺言新居的小區離清水苑很近,一開始買下這個房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方便陪外公。
她住進去之後三天兩頭往清水苑跑,很自然的,忽略了譚鬱川的四季灣。
她食言了。
他們兩個都太忙,譚鬱川早出晚歸避免不了,陶綺言時間相對自由一點,但她現在忙於維護私人定製的客戶,總有臨時的行程。
他們除了早中晚的親密問候能秒回上,其他時候總有時間差。
在和簡老爺子坐在花園裏品毛尖的一個很尋常的午後,她突然發現,譚鬱川的擔心不無道理。
隻要晚上沒有應酬,他就會給自己發消息,她也會結束工作直接回四季灣,他給她做幾菜一湯,填飽她的肚子,然後兩人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各自工作。
陶綺言真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意思,她那天笑著說情侶之間就該這麼有個人空間,距離才能產生美。
然後那晚譚鬱川特別用力。
陶綺言覺得距離一點也不美了。
臨近大學開學,學生返校,譚鬱川除了公司的事還要定期回學校開會,晚上大部分時間都忙於備課。
陶綺言去了兩次,後來就不再打擾他了,想給他更多個人空間。
截至今天,他們有將近一周都沒能見麵。
周五,陶綺言空出半天時間回學校,她本科導師再三問她畢設的事,陶綺言知道自己想法天馬行空了一點,所以也很理解老師不太理解她,就在微信上告訴老師,自己回一趟學校,當麵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