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悅山色。
陶綺言收拾行李的時候,隻拿了必要的電子產品,她去工作間的架子上翻找幾本老舊的畫冊,抬頭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琉璃的狐狸擺台。
她凝眸注視幾秒,伸手拿了下來,放到了底部的矮櫃裏。
臨走前她把所有空間轉了一遍,看到了譚鬱川放在她浴室裏的男士洗護和剃須刀,還有隨處可見的生活痕跡。她蒙上一層白布,蓋住了它們。
提著僅有的一個行李箱,出門的時候視線落在感應門鎖上,陶綺言沒怎麼猶豫,低著頭摁了幾下,小屏界麵出現是否確認刪除的字樣。
她聽見些微的動靜,轉頭看過去,譚鬱川站在她四五步遠的地方,手上提著一個外送袋。他站得清俊挺拔,卻能看出連軸工作的疲累,此時目光怔然落寞,凝在她的手上,又慢慢轉到她臉上,然後極艱難地扯出一個笑。
“言言,餓了嗎?”
陶綺言不自覺握緊了把手,平靜地看著他,不回答。
譚鬱川看向她腿邊的行李箱,緩步朝她走過來,“你要去哪?”
陶綺言察覺到什麼,想躲,手已經被他攥在掌中,根本掙不開。感受到他的力度,她終於擰眉,嚐試掙脫:“譚鬱川。”
他鏡片下的長眸黑沉沉的,垂眸看她,以一個很有壓迫感的姿勢。陶綺言仰頭看見了他鋒利的眉眼和輕微顫抖的瞳孔。
半開的大門突然被完全拉開,女人的身體被他輕而易舉提進去,砰的一聲,行李箱被關在外麵。
光線昏暗不清,腰間被大手箍著,陶綺言被抵在玄關,她側著臉,在黑暗中聽到了他沉重的呼吸聲,手腕被另一隻手攥得發麻,她穩了穩心神,盡可能語氣平靜地告訴他。
“我要走了,譚鬱川。你在這的衣服阿姨之後會寄給你,我的那些你要是不想寄回來,扔掉也行。我們……”
“言言,我錯了。”
他抑製不住聲音的顫抖,手臂繃著青筋暴突,克製著力度緊緊環著她的腰,吐息炙熱的落到她頸邊,反反複複念著她名字和,
“對不起,對不起……”
帶著濕潤的潮氣。
陶綺言內心酸澀,長睫顫動,手抵著他的肩,輕聲道:“都過去了。”
感受到男人僵住的身體,她喉嚨輕動,嗓音在黑暗裏聽起來有些細弱。
“我打算,去美國讀設計了,重新開始。”
譚鬱川的喘息落在她裸露的肩頭上,帶著炙熱,迫人得可怕。
“重新開始的意思是,……放棄我?”
陶綺言摳緊了手底的櫃邊,側低著頭顱,垂著眼,很累的樣子。
“言言……”他去摸索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放到鼓噪的心口,“我錯了,你恨我也行,怎麼都行,我都受著。”
“別提……”
“譚鬱川,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或許不合適。”她慘然一笑,憋了很久還是眼圈紅透,“我受不了欺騙,明明有於葶那次的前車之鑒,你還是選擇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