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炙熱的心跳在我耳邊炸響，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擁抱著他。
此刻的我，行為誇張，情緒崩潰，誰又知道我有多開心，他能再次回到我身邊，那些解釋不通的背叛，全部都可以暫時不提了…
司空玄序的話被我打斷，他沉默著回擁我，那雙手臂包裹著我背脊，無比熟悉的溫暖讓我淚落更濃。
過了片刻，我鬆開他，問道“你其實根本沒死，對不對？”
我聲音哽咽，吐字不清，他垂眸望著我，溫柔的目光裏略帶愧疚之色。
他道“對。”
我自嘲一笑，擦了擦滿臉狼狽的淚痕，道“那你開始解釋吧…”
司空玄序嗯了一聲，道“那天獻祭，我確實是做好死掉的準備。我想著我們始終各持一半蛇神之力，永遠都做不到最強。”
“與其這樣拖著，倒不如我獻祭。”
“我把自己封印進你的身體，與你融為一體，隻是…”
“我的靈魂已然化神，融合不了，現在你看見的這具身體，是神魂重塑之身。”
“不過好在我走這一遭，蛇神之力都留在你那裏了。我也再無所求，就一直安靜的留在你身邊。”
“可我昔日之過錯，已然鑄就，你難免恨我，不想見我，我就一直藏匿在你體內。”
我的情緒平複下來，聽完他這一番話，其實這個答案我能猜到，隻是我想親口聽他一言罷了。
“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隔著許多的不得已。”
“我自是恨你背叛，可我自己做的卻比你要過分更多，你卻不怪我，一直這樣縱著我。”
“在你未現身時，我時常會幻想著一些決絕的說辭，隻是今日再見你時，我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司空玄序眉頭一蹙，淚落幾行，淚水沾濕他愁苦的容顏，帶走他滿麵的惆悵。
他什麼都沒說，抬起手，把我攬進懷中。
門外有人叩門，是個宮人，她道“喬月，王上稍後要來，你快去準備。”
我答道“好。”
司空玄序對我點點頭，化作一縷妖氣，回到我身體裏。我推開門，離開偏殿，登上朝俞殿。
殿中，露濃坐在鏡前，滿臉堆笑，看見我來，開口道“文洛淵，事到如今，我該謝你。”
我揶揄道“你這話有意思，我們各取所需，何來謝？”
露濃的笑容消失，轉過頭來看我，道“謝謝你，讓我有理由，再見他一次。”
我覺得她在羞辱我，我這樣反倒是成全了仇人，我怎麼會成全，再忍一忍，等她們情誼更濃，我才能讓他更疼…
我走上前，貼在她耳畔道“把你這話，好好的收回去，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最好記著，我送你回來的目的。”
“你並非孑然一身，你不配，與他長相廝守。”
“想想南序，想想那個叫高行簡的，是怎麼死的。”
我說完，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可片刻後她忽然笑道“那又怎樣，我答應你的隻是再入皇城，其他的我不管。”
“你隨便怎麼樣，我隻管和他重逢再續前緣…”
我嗯了一聲，道“很好…”
我釋放一縷妖氣，揮向殿外，視線冷漠的再看向她，道“南序降生不了了哦。”
露濃猛的站起來，去抓我手臂對著我嘶吼道“你做了什麼！你收回來！”
我看著她整個如同瘋魔了一般，一把推開她，看著她倒在地上，絕望又無能為力的看著我…
她眼神怨毒，淚光閃爍，想罵我又罵不出口，想打我又毫無還手之力。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不過是給那位娘娘，打了胎。”
她又突然暴起，撲到我身上，邊捶打我，邊嘶吼竭力道“你這麼做究竟為何？為何…”
“你的仇人不是我！也不是南序！是洛河神識！”
我動用妖力，把她擒住，道“因為你，能讓他痛。他痛了，就能解我心頭之恨。”
“你覺得我卑鄙，無恥。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剛剛為何會暴怒。”
“你和我是一樣的，你覺得自己對不住南序，你想要發一發慈悲，可洛河神識一來，你又要把人推開。”
“還有你，當初靠近洛河神識，又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忘了嗎？”
“一段感情，一開始就失了那份最重要真心。後來再怎麼彌補，都無濟於事…”
我鬆開妖氣，露濃癱坐在原地，愣了一會，又不得不踉蹌的站起來，因為她聽見，門口侍衛的高喝…
“行治十四年，四月十，喬氏美人接駕…”
侍衛的聲音嘹亮，傳了滿宮，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