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九月初,太陽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席卷了整座山頭,梧桐的枝葉在溫熱的空氣中簌簌擺動,蟬鳴聲不停地回蕩在鄉間小路的兩旁。
在梧桐樹下,兩個少年悠閑的坐著,茂盛的樹枝能給他們阻擋一點太陽的熱氣。
“該走了。”
一個站起身,拿起身邊的大泡沫箱子,依依不舍的走出了那一片不大的樹蔭。
另一個人坐在一個一樣大的泡沫箱子上上,低著頭,脖子上圍著一塊白布,濕漉漉的頭上,擦了擦額頭上肥皂泡沫般的汗珠。撒嬌的說道:“三哥,再歇會嘛,太熱了”。
“不行,小傑,再歇,這冰棍就該融化了,還怎麼賣。而且我們必須要趕在村裏人幹完活前趕到,不然等他們歇涼快了,誰還買咱們的冰棍。”
叫小傑的少年隻能起身,背起那個跟他身形差不多大小的泡沫箱,邁著承重的步子往前走去。
蜿蜒的鄉間小路一直延伸到一條小河邊,河水奔騰著衝過急彎,反射出粼粼光點。一陣陣微風吹來,給這悶熱的空氣,送來一陣陣涼意思。給人帶來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二人都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凝視著河麵上。
河水中一道身影被水流快速衝到了二人麵前不遠處,頭朝下漂在水裏的,頭部、頸部一直到肩部的皮膚全都是紅的,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是不是個人?”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清楚漂著的確實是個人後,二人沒有過多的猶豫,放下手中的泡沫箱子,雙雙撲入了水中。
“三哥,沒氣了,怎麼辦。”
二人看著被拖上來的小男孩,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不覺慌了神。
“完犢子了,他要是纏著咱們二人,可怎麼辦。”
救人,本性善良的他們,沒有過多的猶豫。可如今撈上來的是個死人,各種各樣的想法,顧慮,就都在腦海中冒了出來。
這其中就有一種說法,這淹死的人是需要找到替身,才能投胎轉世的,會不會纏上自己。
“別怕,小傑,我們救過他的,沒救過來,不能怪我們,相信他不會纏著咱們的,我們趕緊去把冰棒賣掉,從另一條路回去。”
“那,那他怎麼辦。”
“咱們也不能讓他就這麼暴曬在這裏,再丟回水裏吧,當我們沒看到。”
小傑懵懵的點了點頭。
二人又糊裏糊塗的合力把剛剛拖上來的人丟進了河裏,背起泡沫箱子,飛也似的朝著最近的村裏走去。
剛到村口,就聽見一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種傷心欲絕的情緒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
二人好奇的走了過去,隻見一大幫人圍著一個池塘,哭喊聲中夾雜著各種議論聲各種吆喝聲,咒罵聲。
池塘中有好幾個人分兩頭在池塘中忽上忽下的摸索這什麼。
“這清水塘,透著邪,算下來,好像每過三年,都會出一次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哪裏有這麼多巧合,這池塘的水就清澈的離譜,一年四季都不帶渾濁的,再幹旱水位都沒變過,這不都是透著奇怪。”
“可惜了,苦命的娃。”
不需要多問,就從四周人的議論聲中聽出了大概原尾,似乎是這個清水塘中也淹死了一個人。
打撈工作還在繼續,二人也就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想上去告訴他們外麵河裏也淹死了一個,又不知道怎麼去說。
“村長,完全摸不到,還要繼續嗎?”泡在水裏的人紛紛露出頭來,相繼問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人身上。等候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這人名叫曾長青,是這個小村莊的一村之長,雙眼炯炯有神,陽光之下的皮膚是耀眼的小麥膚色,臉部輪廓剛毅有力度。
“咱們得到中間深水區去看看,這清水塘,因水質足夠清澈得名,一眼都能看到底,所以我們隻需要潛下去。摸索有陰影的地方。說明那一塊就有水草之類的。大家以我為中心,各自一方向四周探索下看。”
曾長青邊說邊脫掉上衣,也一頭紮進了水內。
這清水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估計跟半個足球場差不多麵積,中間深處深不見底。根本沒人敢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