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握著手裏那顆帶著點溫度的糖，無奈地淡笑一下，點頭道：“嗯，他讓我找一樣東西。”
肖以洛聞言毫不意外，畢竟世人都傳他有很多寶貝在手。
他道：“什麼東西？”
楚清：“他說歸墟之境中有一樣東西，名喚落花鏡，他想讓我來從極之淵時將其取出，這是首要任務。”他語氣平淡，好像這話根本不是什麼不能為外人言的秘密。
肖以洛沉思道：“所以殺不殺我無所謂，落花鏡才是他想要的。
傳聞落花鏡能探尋機緣、改變命數，他莫非是想拿落花鏡改誰的命？”
楚清將被褥往上拉了些，道：“不知。”
肖以洛見他的動作，手往後放，捏了個訣將屋內溫度升了些。隨後心生一計，笑道：“這樣吧，先不管他想要落花鏡做什麼。你先棄暗投明，反正這鏡子你是拿不給他的，等著被他責罰不如先從了我。他定然不知你我是有些交情的，想隨便挑個人來作墊腳石，也不知道是他倒黴還是你倒黴，這都能選到你。”
楚清嘴邊的弧度微微揚起，雙唇輕啟。
“棄暗投明？從了你？”雖然聲音依舊微冷，卻讓人莫名舒暢。
肖以洛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反被楚清調笑，便也順著他的話接道：“當然了，我是明，他是暗，你應該跟從我，”
楚清沒掩飾麵上淡淡的笑意，隻道：“好，我棄暗投明，跟從你。”
肖以洛覺得他笑得還挺好看，手又開始癢了。
肖以洛上手就是二指並用，勾深楚清淡笑的弧度，聲音帶著點不由分說道：“嗯，算你識相，今日先休息，明日我們再去找落花鏡。”
楚清也沒阻止他的動作，隻是肖以洛的動作讓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清晰，肖以洛知道他就仗著自己醫術高明便從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明明冷著了還強著不說。
所以就拿手抵在他嘴角，故意讓楚清說話口齒不清，肖以洛心覺隻要他聽不清便當作沒聽到好了。
……
隔日清晨，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帶著一縷縷清宜和煦的微光籠罩了整個從極之淵，風中夾雜著晨霧，臨淵主殿朦朦朧朧顯在其中。
兩人就是這時來到了歸墟之境，正所謂入境而問禁，入園而問俗，入門而問諱。
楚清立在入口，輕聲詢問身側之人：“此境何禁？”
肖以洛不太走心的想了想，道：“想不起來了，每次進來都是殺人，哪曾想過還會進來找東西。”
楚清偏頭笑了笑，道：“所以師兄也不知落花鏡在何處？”
肖以洛彎腰隨手撿起一根地上的枯枝，轉瞬之間，枯枝化劍。被肖以洛穩穩拿在手上，他一本正經道：“如果我知道，早就拿走了。”
修者不似尋常人，失明便會畏手畏腳，修者的感官要比尋常人更富有靈性，而境界越高之人五感也更“靈”。
肖以洛知道，雖然楚清資質平平，境界不高，但好歹也是位靈修，他手上的變化楚清還是能大概感知到的。果不其然，就聽楚清正色道：“你的劍，可是方才的枯枝所化？”
肖以洛早已料到楚清會有此問，含糊的話本來準備了一堆，但見楚清語氣認真，他便憋不出那幾套說辭了，隻好玩笑道：“嗯，可還有趣？你可想學？”
沒等楚清開口，肖以洛又道：“這可是上古禁術，多少人都求益反損，漓颻你這琉璃骨頭紙皮膚的，還是別想了。”
楚清不置可否道：“那我還得多謝師兄關懷了。”
肖以洛見他沒有多做想法，聲音也染上了輕鬆之味，道：“不客氣，不客氣。”
如若楚清真的刨根問底，他還真的不好敷衍，也不想敷衍。這上古禁術有個雅致的名，喚作“凝落萬象”，能將無用化有用，枯枝化劍隻是其中一用罷了。不過到底是禁術，盡管當下危害並未顯現，但保不齊哪天就突然降臨，況且書上隻寥寥寫了有壞處，未記載緩和之法。
“萬象”之術故此間一大邪術，修習者的神魂常被損之又損，危害之處因人而異。
楚清聽著眼前之人輕鬆的語調，他斂去麵上的笑容，轉頭向前走去，肖以洛見狀，也跟著他向前走去。
走了不過幾步，楚清突然停下腳步，伸出手，抓住了身後之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