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他們倆走後,我起來看看課程表,下午的課在四教學區,我出去左轉右轉找不到去教室的路,又不好意思張口問,隻好在主教學樓那邊上上下下徘徊,心想算了不找了,下次在看。我準備打道回府,發現前麵一個背影很眼熟,腦子都沒有轉,立馬想起來是郝楓,我激動萬分,急忙跑上前去,攔住她劈頭就問:我的行李箱呢?她被嚇了一大跳,沒有立刻認出我,問我想幹嗎?我說開學的時候你幫我看的行李呢?她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卻鎮定自若的說我不知道。我仍不依不饒,她馬上凶巴巴的說:讓開,還要上課。走上前來故意用肩膀撞開我,洋洋得意。我跟在後麵寸步不離。她轉回頭眉頭豎起,斜瞪著我,我也看她,兩人站在那一動不動,持續了一會。郝楓問:你煩不煩?我不作聲,她哼一聲,幹脆展開書坐到路旁,一會兒哼一會切的,對我不屑一顧,不忘帶挖苦諷刺,什麼人了,還有臉張口要?我就納悶心想我又不是欠你的,你張狂什麼?僵持了半天,她見我沒走的意思,說:服你了,跟我走吧!去了女生二號樓,她讓我在下麵等,上去給我拿行李,我雖然怕她一去不返,可沒有別的辦法,學校規定男生不得進女生宿舍,當然女生也不可以進男生宿舍,門口都有門衛把守,這方麵學校從不含糊。

我在下邊左等右等,等不下郝楓來,上邊有人朝我這喊聲喂,我抬起頭,郝楓在窗口雙手捧著我的包,來回搖晃,一邊大喊,就不給你,氣死你,我在下邊隻有氣的份,她搖了會,搖不動便把包擱在窗台外,包在那擱了一個下午,我隻能幹瞪眼。

一個星期不明不白過去了。

周六清晨我正在呼呼大睡,一個沙啞的嗓音在喊小眼睛,像是有人在夢中左蹦右跳呼喊,飄忽不定,叫人無法安然熟睡。我心煩意亂的起來,佘峰、劉偉睡的正死,根本沒聽到樓下的喊聲,或許是我對這個聲音太敏感了。我跳地拉開窗戶,一張熟悉的麵孔——亂蓬蓬的流海,高翹的鼻子,眼睛左顧右盼,瞧著樓上的動靜。是她沒錯,看來是郝楓告訴她了,她怕我以後糾纏要還我的行李。我喜出望外,趿拉雙拖鞋跑到樓下。

我跑到樓下,她遠遠地就衝我叫喚,你想怎麼樣,誰叫你找郝楓的?我被吼的心裏怔了一下,馬上以弱者的姿勢反擊,以牙還牙,大聲喊:怎麼?拿了人的東西還有理了?想喊出自己的氣勢,壓倒對方的氣焰,可是心虛的很!她沒被嚇倒,咄咄逼人的走到我麵前說,你先還我那一千。我心虛的更加厲害。她趁勢追擊,問我是不是還要耍賴?我理虧,隻好放低語氣說:我現在隻能給你二百,你先把我的行李還我。我保證剩下的八百,下個月一分不少地送到你手裏。我還說:上這所學校我差二分,補招的時候家裏找人找關係,把新買的樓房都賣掉了,想搏取她的同情.不過我說的句句屬實,家裏怕我分數低,補招輪不到招我,找人花了不少的錢,也的確把樓房賣掉了!這也是我不想來這學校的原因之一,如果上我們那的市大,我的分數綽綽有餘,還可以選我喜歡的專業!

她似乎被我說動,放軟口氣說:那好吧!我忙加一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她點點頭帶我去女生二號樓,一路上我心裏偷著樂,隻要把我的行李騙到手,下月我來個死不認賬,看你能把我怎麼辦?要我用一千換回破行李,連行李箱賣了也不值一千,傻子才換。我順利的拿回行李,把錢給了她,她拿著錢在太陽下左照照右瞧瞧以辨真假,我隨口低聲嘀咕句:至於麼,守財奴。她聽後非但不惱,反而吸吸鼻子說:哎呀你怎麼知道我外號的,隻有我家裏人才叫我小氣鬼。原來她沒有聽清楚我說什麼,我哭笑不得。不過她因為一千快錢大費周折,拿到錢後,又像吃了蜜一樣的甜美,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小氣鬼。她小心翼翼把錢裝到口袋,臨走還說:你說的你家可真夠可憐的,騙我的吧!我一本正經強調說:真的,不信你去我家看看。她甩甩淩亂的流海說:我管你呢,又狡黠地眨眨眼說了句,謝謝你包裏的栗子,蠻好吃的。便揚長而去。我警覺地打開行李包,包裏除了栗子別的東西一件不少,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她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

我能認識小氣鬼還得從高考說起,高考的時候她坐在我對麵,憑借我超好的視力,可以準確的分辨出她試卷上的逗句號。第一節開考後我的眼睛就緊緊的盯著她的卷子不放,她也發現了我在偷看,但是沒有捂住試卷,反而斜了斜身子,讓我看的更清楚。我自然是心生感激,就差流淚了!絕對是救命稻草,即使她做的不對,可總比我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強多吧!第一節我一字不落地抄完。下課後,小氣鬼攔住我說:抄一門一千,抄完後付錢,保證你上最好的大學。回去想一想,想好了下午開考前把上午的錢先給了我。連珠炮般說完,小氣鬼朝我眨巴眨巴眼,瀟灑的離開了。

回到家裏,我和爸媽商量不等我把話說完,他們便齊聲叫好,媽媽忙不跌的去取錢,嘴裏念叨啊彌托佛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爸爸臉上蕩漾著笑容,一圈圈一圈圈綻開。妹妹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歡快的舉動,樂嗬嗬的跟著笑了,一掃家裏幾天來愁雲密步的氛圍。這也意味著妹妹今天不做沉重的家庭作業,也不會受到媽媽:你看看你哥哥,我的命真苦,怎麼生下你們兩個…諸如此類的話多不勝數,別說是妹妹,連我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