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氣鬼來到體育館，門口沒有檢票的人，空當當的，徑直走進去就可以。裏麵的人不多也不少，大部分為男生；讓人驚訝的是，最靠前的一排坐位上，都是些在學校跑前跑後不代課的老師。我問小氣鬼：怎麼還有老師？小氣鬼指指主唱那個男的說：學生會主席,有麵子。那主席正翻唱一首《愛你》，本來一首抒情的低音歌，他卻扯開嗓門喊，音響開得賊高，擴散出來隻能聽到哞哞，像牛一樣的叫聲。那主席喊的太賣勁再加身體發福額頭直敞漢，西瓜樣上小下粗的三棱頭時展時皺，似乎顯得特深情、特投入。
我擠眉弄眼示意小氣鬼看主唱那德性，邊訕笑。小氣鬼說：要不是在看他！我才發現大多數人目不轉睛盯著主唱身旁的兩美女，兩美女跟著音樂節拍，一會兒扭腰，一會兒踢腿，四隻眼睛大而且黑，滴溜溜轉個不停，確實配得上黑瞳的稱呼。那主席，喊歌喊得太過高亢，一首歌沒喊完，嗓門像被燙到了一樣，不時地發出熾熾的響聲，打斷喊歌聲，他不得不停下來咳嗽，休息片刻;樂隨之停下，人群中發出一長串噓聲！小氣鬼借此機會拽著我上前，對學生會主席說：給我簽個名吧！這是第一個主動問要簽名的，那主席，看著我們就像看到了知己，很激動。我展開條幅，他在上麵正中央大大寫了三個字：朱一汪。我們走開找老師簽名，朱一汪喊歌喊得愈加賣力。
我和小氣鬼挨著找學生簽名，一個學生過來，手裏拿著一塌和名片差不多大小的卡片，對我和小氣鬼說：今天是黑瞳成立兩周年的記念日，特發兩元記念卡，隻要出兩元，拿上卡便可以去上麵所寫的酒店赴宴，黑瞳免費宴請大家。他說完小氣鬼示意我不要接卡，而叫他在我們的條幅上簽名，他朝我們別有深意地笑笑說：一夥的，走了！又去找旁邊的男生，我見他們一一接卡掏錢了。劉偉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本想花兩塊錢海吃一頓，去了卡上所寫的酒店卻傻眼了，一大群人隻給訂了一桌菜，大家隻有看的份。其間黑瞳露過一麵，三人衝他們一群人笑笑走了。
黑瞳的演唱會結束，我和小氣鬼也算大功告成，長長的紅色條幅上密密麻麻寫滿名字，老師學生的都有。下午小氣鬼找到一家噴漆公司，在紅色條幅正中央端端正正噴了十個大字：師生齊呼籲，解散學生會。朱一汪的名字就在這“籲解”兩字中間；很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