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上門,大鍋已經煮好水,調料齊備,刀叉就位。
這就是佳禾現在的感覺。
她對著那扇門,連鎖還是不鎖都徘徊了半分鍾,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然後才心一橫,迅速把自己洗幹淨,出來時候老老實實拆了標簽,連開衫最後一個扣子都係好,才磨蹭著走出去。
沒有拖鞋,隻能光著腳走在地板上,踩出了一排水印。
她抬頭想說話,才看到易文澤在脫衣服,上半身已經是風光盡顯,牛仔褲也解開了腰帶,鬆垮地搭在跨上。燈光不亮不暗,恰到好處,他看了眼佳禾:“很冷嗎?”……佳禾眨眨眼,再眨眨眼,很不自然地說了句有點兒,然後一本正經地走向屋中唯一的實體,那張大床。
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的!
你就不能進了浴室再脫衣服嗎?
哢噠一聲,他已經在身後關上門。
佳禾這才淚眼婆娑地坐到床上,好大的房子好大的床,可除了這些啥也沒有。她連看電視轉移注意力的機會都沒了。
直到易文澤洗完出來,她還是乖乖地低頭坐著,腳一下下擦著地板,其實已經全身緊繃的快累死了。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那絕對是他趁自己牙疼下手的偷襲,這次可是從洗澡開始有條不紊地……厄,等待著。
她看著易文澤的腳靠近,停在自己麵前:“明天去買家具?”
“買家具?”佳禾這才抬頭,看他在用浴巾擦頭發,然後……然後,徹底燥得要葷菜了,自己是穿的嚴謹的不能再嚴謹,他竟然是能不穿的都不穿了……
“上床說,很晚了。”
佳禾哦了聲,開始低頭,很慢很慢地脫衣服。
才脫了件外衣就開始冒汗,悲哀地默念著白洗澡了……易文澤看著她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態,耳根子都紅了,才嘴角微揚了下,直接把她抱到床上,替她一件件脫下來。
“我自己來吧……”佳禾覺得他不光是在脫,還在不動聲色地幹些別的。
“你太慢了,老婆,”他好像在笑,“我很累了。”
這像是累了嗎?
佳禾認命地抱住他,還是控製不住,從指尖到心尖兒,都有些發顫。明明是秋天了,可還是很快就熱得不行,幾乎有汗滴下來的感覺。
直到他的手覆在脖子後,俯身下來,佳禾才眨了眨眼:“那什麼,你忘了那什麼。”他有意笑:“什麼?”佳禾往後躲:“你不會準備了所有東西,就忘了最重要的吧?”
“老婆,我有個很可愛的外甥,”他輕撚她的耳垂,“都快兩歲了。”
佳禾嗯了聲,帶了些顫音,不帶這樣分散注意力的啊……
“你看,我都三十多歲了。”他低下頭,徹底含住她的唇,她牙關發軟,卻還惦記著他後邊的話,直到他徹底深入時,才說完了後半句:“該要孩子了。”
……
到最後,他終於抱著她去洗澡,佳禾連眼皮都黏在一起了,整個人縮在浴缸裏,低聲喃喃著,以後一定要多探班,不能再這麼久見一次了,太可怕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爬起來。
因為眼睛疲累,隱形眼鏡帶上時不停流著眼淚,紅得像兔子,易文澤很詫異問她怎麼了?佳禾立刻憤恨看他,一夜沒睡,眼鏡都快戴不上了。
買家具時,兩個人特地分開走,她看到喜歡的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怎麼走,哪個牌子的,然後再轉戰其他地方。本來還想商量下,最後發現他都是照單全收,她隻能越發小心回憶自己都挑了什麼,千萬別出現不倫不類的效果。
正買了瓶水,站在中庭休息時,蕭餘的電話忽然進來:“幹什麼呢?”
“買家具。”佳禾老實彙報。
“還真是快啊,”蕭餘感歎,“該不會下次給你電話,你已經在做產檢了吧?”佳禾險些拿不住水瓶,暮地想起昨晚,心一跳一跳的,還真有點兒忐忑了。
“今早還剛聽說一對兒明星離婚的,我們客戶勃然大怒,說廣告剛開播就離婚,正和人家經紀公司協商,要人家賠錢呢,”那邊兒悠悠一歎,“半年前拍的時候還家庭和樂,如今就這樣了,我都替你捏把汗。”
她扶著圍欄邊,看著中庭下三三兩兩的人走過。
遠遠能看見易文澤走進二樓的店,似乎在看自己挑的家具,為了避嫌,他身邊特地帶了阿清幾個人。幾個服務員都有些竊喜,很是熱情地湊上前介紹,還留了個盡責的人守在門口,阻攔人拍照。
隻這麼遠看著,頗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覺。
佳禾晃了晃腦袋,打碎了那點兒不踏實:“和普通人戀愛結婚,也到處是分手離婚的,早上我還碰見我已婚高中同學找大學生呢。”
蕭餘在笑,然後掛了電話。
大廳裏正播著周董很老的歌,她趴在欄杆上,咬著瓶口,最後隻聽進了一句話:喜歡在人潮中你隻屬於我的那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