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恍然,十五歲,也太小了些,就成年了!不過自己本就是成年人呀,想到此,心中不由輕歎,時間真快,來這個世上已經十年了。
上前一步,打開是大伯母和兩個堂姐送給自己的及笄禮,伯母送的是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一對白玉耳墜,還有一隻祖母綠翡翠手蜀,翡翠水頭很足,綠色均勻,純淨,憑杜玉有限的鑒寶知識判斷,此物絕為珍品。
阮夫人接過手蜀,仔細看了看,苦笑道:“這鐲子怕是價值不菲,肯定是你伯母押箱底的東西,她自己還有兩個女兒呢,竟將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了你。”
杜玉聽出了娘親的言外之意,這份情,怕是無從還起了,不是這鐲子的價值,是伯母待自己的這份心。“來日方
長,總有機會的。”杜玉道。“是啊,來日方長。”阮夫人歎道。
杜玉又將堂姐送的東西拿給娘親看,大堂姐杜蓮送的是一隻紅珊瑚手鏈,價值不算高,但勝在做工精美,與伯母送給自己的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倒是相得益彰,二堂姐杜梅送的是一隻白玉響鈴簪,做工小巧精致,玉很是喜歡。
阮夫人道:“看來,你兩個姐姐也是用心了,送的東西都很匹配。說起來,你們姐妹間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小時候見過幾麵,年歲大了後,就沒見過了,禮數卻如此周到,定是你伯母經常提點。”
“大伯家家教一向很好的,要不然大哥、三哥怎能如此優秀。”杜玉俱有榮焉道。
“你伯母出自書香門第,範家家風一向好,現在雖說移居京都幾代了,但其在宣州府的名旺一直不墜,她教出的孩子自不會差了。”阮夫人感歎道。
“您教出的孩子也不差啊,哥哥武全才,女兒我嗎,也算是人見人誇、花見花愛。阿近雖小,也很乖巧知禮。”杜玉臉不紅、氣不喘地奉承母親兼誇獎自己。
阮夫人被女兒的自誇弄得哭笑不得,道:“哪有你這樣自誇的,也不害臊。”笑了一會,又問道:“那位吳先生安排的怎麼樣了?”
“帶來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安排了兩個乖巧靈俐的小廝服侍著。”杜玉把剛才與吳鳳起的見麵經過也跟母親講了,又談了談自己的印象:“人很年青,看上去不是迂腐之人;從麵相上看,人品端正;很親切,應與阿近能相處融洽;至於學識,暫時看不出來。曾中過探花,又由大伯推薦,想必應是名符其實的。”
阮夫人對女兒看人的眼光一向有信心,道:“既如此,就要好好照應人家,衣食住行的不要短了人家,咱家也不差這幾個錢。”
“娘親放心就是,別說他是為阿近請的老師,就單他是大伯的朋友這一項,也不會慢待了他的。”
“你哥哥從小是武雙修,你雖是女孩子,不論武,也均有涉獵,阿近是不是也請個武師教教。”阮夫人慢吟吟道。
這個問題,杜玉還真一時沒想過,沉思了半響道:“要不就讓阿近先跟杜方或杜謹練著,等他大點,再看需不需要另請名師。”
“也行。”有了杜長言和杜長遠的經曆,阮夫人其實並不想讓幼子也習武,可老爺在世時對長子、長女都是如此要求,對幼子肯定也是報了這種態度,為了不想丈夫九泉之下失望,才不得不提了此事。“杜方、杜謹的功夫也都是你爹手把手教的,都不差,杜方是個好動的,跑跑腿還行,讓他教阿近,怕他靜不下心來,杜謹比較耐得住性子,要不就讓杜謹帶帶看吧。”
杜玉聽母親說得有道理,點頭表示讚同“等改天,我跟吳先生和杜謹說說這事,看時間怎麼安排合適。”
杜近中午也沒回來,而是跟吳鳳起一處,直到傍晚,才過來。
杜玉問他:“跟吳先生待了半天,都聊了些什麼,那麼投機?”阮夫人也很好奇,倆人初次見麵,年齡差了一輩,有什麼可說的。
“吳先生先是問了我讀了哪些書,我告訴他,隻讀過《三字經》,他讓我背給他聽,我就背了一段,吳先生誇我背的好。又問我習字沒有?我說,姐姐要求我按字帖每天臨五十個字,他拿紙筆讓我寫了幾個,我就寫了,他誇我寫得還不錯。中午吳先生讓我跟他一起在他院裏用餐,飯後又讓我帶他到各處轉轉,讓我給他講解。我就給他講了。吳先生問我,他現在住的院子叫什麼名字?我說沒名,吳先生說他給起一個吧,就叫‘清輝院’。我就說我們家的院子都沒名字,讓他都給起上吧,吳先生說得娘親和姐姐同意才行。我說我跟姐姐和娘親一說,她們肯定同意。吳先生說得問過之後才能定。吳先生又問我宣州府有哪些好玩的?我就告訴他許多宣州好玩的地方,又說今天宣州府的燈會最熱鬧,有許多漂亮的花燈,還有猜燈謎的,還有捏泥人的,還有皮影戲。吳先生又問我去了嗎?我說姐姐隻帶我在酒樓的窗外往外看了看,沒帶我上街。吳先生就說,等明年元宵節他陪我去。我就說,現在燈會還沒結束呢,隻是不如剛開始熱鬧。吳先生就說,如果姐姐和娘親同意,他願意帶我去看看。我就過來問娘親和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