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第一次來杜府,劉素心和魏明珠對杜府花園的精巧布置很是好奇。杜玉身為主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帶她們遊覽的同時,還要為她們解說。陸如嫣是杜府的常客了,對杜府差不多跟自家一樣熟悉,隻是人是自己帶來的,總不能置之不理,也隻好陪著。
進門時杜玉就發現陸如嫣有心事,隻是礙於劉素心和魏明珠在場沒問出口。前幾天派紫滕去陸府送點心時,也沒聽說有什麼事呀。待逛至桃園,劉素心和魏明珠不禁為滿院的芬芳吸引。趁此機會,杜玉拉著陸如嫣遠走幾步,問道:“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陸如嫣揪了一朵桃花在手心裏揉碎道:“前幾天京裏來信,說祖母要幫我議親呢。”如嫣隻比自己小一個月,馬上也要十五了,在現代十五歲可能還隻是個中學生,但在古代十五歲議親已經不早了,有的甚至十二、三歲就議親呢。
杜玉笑道:“你馬上及笄了,親事也該提上議程了,沒想到你祖母遠在京都,還對你的親事如此上心,可見還是十分疼你的。”
“誰要她上心來著。”陸如嫣語氣不好地衝口說道,說完也覺得這樣不妥當,往四周看了一下,見劉素心、魏明珠二人隻顧賞花了,離自己較遠,聽不到自己說話才放下心道:“你知道她要議親的是哪家?是,當今淑妃娘娘一母同胞的哥哥,永平候府二爺的嫡子謝安。你在宣州肯定不知道這謝安,在京都誰不知道他的事跡。謝家二爺年過三旬,生了五個姑娘才得了這麼一個嫡子,且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兒子,簡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要是有足夠長的梯子,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玩,嬌寵的不得了。再加上他們家的老太太,謝安的祖母也是偏疼他,永平候的三個兒子加起來也不如疼他疼的曆害。十八歲的人了,整天不是爬樹掏鳥,就是騎馬滿街瞎逛,凡看上眼的東西不論貴賤都要買回去,為此不知花了永平候府多少銀子,他爹從不管他這些,永平候管了一次,還被謝家老太太罵了,說他眼裏心裏就自己的兒子,說謝二老爺就這一個根苗,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知道愛護,花點銀子就心疼肉疼的,弄得永平候裏外不是,好長時間都不好意思出門。讓我嫁給這麼一個二世祖,以後還能有舒心日子過嗎?”陸如嫣說著,恨不得將手中的帕子當成謝安,撕成兩半。
杜玉也沒想到陸老夫人要將陸如嫣嫁給個這樣的人:“你這是從哪聽來的,該不會是謠傳吧?你是你們家嫡出的姑娘,你祖母怎會這麼潦草地對待你的婚事。”
“要是謠傳我就不會這麼生氣了,謝安的母親,謝二夫人與我二姑夫是堂兄妹,謝安與我二姑家的表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這還能錯得了。”
這樣看來,謝安的事不是百分百真,真實性也十之七八,真要嫁了個這樣的人,心理還真不踏實,難怪如嫣如此大的反應了,換了自己恐怕也不甘心。
“嫡出的又如何,平昌伯府的嫡出姑娘,又不是平昌伯的嫡出姑娘,這二者可是有本質差別的,謝安是嫡子,肯定得配嫡女,我伯母肯定是舍不得讓自己嫡出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不著調的人,庶出的女兒又不合適,算來算去也隻有犧牲我這個二房的嫡女了。”
“那你父母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就願意?”
“我父親肯定聽我祖母的,我祖母說謝安從小被嬌寵長大,不太通庶務,但本性純良,知書答禮,也不是那風流花心、愛拈花惹草之人,找個這樣的夫婿,再加上有淑妃娘娘和永平候做靠山,日子以後肯安穩,我祖母這樣說,我父親肯定就這樣認為。我娘對這倒有些猶豫,可她一直希望我能嫁到京都的勳貴之家去,這樣以後我三個哥哥也能有個照應。她說,若隻是愛玩些倒無傷大,京中的貴族子弟哪個不是這樣,隻要大規矩不差就行。”陸如嫣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