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親戚走後,天已見黑。這時,陸如嫣來了,讓玉沒有預料到。
“如嫣,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白天你們家肯定客人不少,我就瞅著這時候來了,一是來看看你,現在見你無恙,精神也不錯,我就放心了。二是給梅姐姐添妝的,這是我的賀禮。”陸如嫣指了指身後丫鬟手裏的禮盒,又接著道,“這次是我二哥送我來的,他現在還在府外等著,所以送了賀禮我就得回去。”
玉看著陸如嫣,笑道:“我二姐這會估計正在清點東西呢,我帶你過去。”
陸如嫣點點,跟在玉身後去梅屋裏。
玉、梅姐妹在一個院子,兩人的房間隻十幾米遠,一路之上,陸如嫣跟玉就這麼一前一後走著,均不言語。
還差幾步就到梅屋裏,玉停下腳步,陸如嫣也跟著停了下來。玉望向陸如嫣,笑道:“以前,你圍在我身邊時總嘰嘰喳喳的,現在突然變得那麼安靜,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陸如嫣低下頭,自己曾生了那樣的心思,還做了對不起玉的事,真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似是明白如嫣的心思,玉伸手捉住如嫣的手,道:“如嫣,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的性子如何,你是最了解的,我上次既說不會將那些事放在心上,就當真不會放在心上,我希望我們能跟以前一樣。”
陸如嫣抬起頭,淚珠在眼框裏打轉,使勁地點點頭。上次向玉道歉之後,雖然玉說原諒了自己,她卻一直心存內疚,自覺無顏再見她,若不是梅明日大婚,自己又確實掛念玉,今天也不會硬著頭皮來了。這會聽了玉推心置腹之語,一直揪著的心暢快了不少,眼淚也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快把眼淚擦幹,一會見了我二姐豈不讓她笑話。”玉笑道。
“嗯”陸如嫣應了一聲,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水,“都是你害的,我向來不愛哭的。”
聽了陸如嫣賴皮的話,玉好脾氣地應承道:“都是我不好,害我們的陸六小姐流眼淚了。”
姐妹二人放開心懷,一塊手挽手去了梅屋裏。
送了禮物,陸如嫣與杜家姐妹二人告別,到大門處與陸琦碰麵,兄妹一同回家了。
按習俗,當天夜裏範夫人與梅一起睡的,順便教導女兒房中的一些事。
聽母親嘮叨了一夜,什麼為人妻、為人媳的道理,梅一夜沒怎麼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補丫鬟婆子們弄起來,洗漱、換喜服、上妝,直弄得她頭昏腦漲,昏昏欲睡。玉帶著大姐蓮的女兒容兒在一旁看著,容兒趴在玉耳邊小聲道:“三姨母,你看二姨母好像要睡著了。”可不是,梅兩隻眼睛已經要閉到一處了。
玉打發了屋子裏其他丫鬟婆子,隻留了青兒、綠兒,吩咐道:“你們去弄些清淡的吃食來。”又吩附紫滕、依蘭到外間門口守著,人來了吱應一聲。幾個丫鬟領命,分頭行事。不多會,青兒、綠兒端了碗粥和一塊糕點來進來。
“二姐,快醒醒,先吃兩口東西,再睡。”玉小聲叫著。
“嗯。”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怎麼睡著了?”
“定是昨天沒睡好,先吃些東西墊墊,一會再小睡一會。”
“不是不讓吃東西嗎?萬一中途要方便怎麼辦。”梅看了看身上的禮服,猶豫道。
“沒事,這一天長著呢,這又累又餓的,你怎麼受得了。我讓人在門口守著呢,沒人過來。再說離發嫁早些呢。少喝些水就行了。”
經過剛才一番折滕,梅確實有些餓,又怕婚禮中途不方便,吃了一塊糕點,粥隻喝了兩口。
玉將被子疊的厚厚的,又拍了拍道:“你就歪在上麵閉眼小覷一會,等人來了,我叫你。”
梅也不客套,往那上麵一靠,眼睛就閉上了,她昨夜就沒合眼似的。
玉讓青兒、綠兒在一旁看著,有人來了幫梅理理衣服、補補妝,她自己則領著容兒去了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