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很快過去,十月天氣漸涼,京都發生了兩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第一件,西宋來和親的惜月郡主嫁給睿王做了側妃,消息一出許多人喧然,其中有那消息靈通的道,原來睿王幾次巧遇惜月郡主,被其才情美貌所引,因此求了皇帝賜婚。玉卻覺得此事蹊蹺,恐怕沒有眾人口中傳的那樣簡單,私問問李辰景事情的內幕,李辰景隻對其笑道,你日後自會知曉,現在還不是時候,別的卻不肯多說,秘密異常,越而將玉胃口吊得高高的,擱那尋思了兩日沒個頭緒,隻覺得應有李辰景的手筆在內,也就放在了一邊。另一件事則是大理寺準備重新當年沈星弦一案,這件事也隻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陣漣漪,普通百姓誰問這些。這是一樁二十多年前的謀殺案,當年查到一半因涉案之人沈星弦病死獄中,就不了了之,匆匆結了案。時隔這麼長時間被人提起,那些官場老油子們不由得嗅出,朝中似後要變天了,這件案子真要查下去定小不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因此喪命了。
這樣的事出來,玉即使不在朝堂也有所耳聞,想到吳鳳起決定重入仕時的打算,不由得十分關注此事,還特意向李辰景打聽了事情重查的經過,畢竟現在是他在執掌大理寺,沒他許可沒皇帝點頭這事怎麼能重查。
李辰景的說辭就簡單多了,隻道是大理寺寺丞們在整理往年舊宗時,發現此案並沒審理清楚,隻因當事人的死就匆匆結了案,最終也沒個定論,於是報與他知曉,他覺此事可大可小,於是在皇帝麵前提了提,雖然時隔久遠,還是慶仁帝做王爺時的事,但對沈星弦一件卻很有印象,主要是沈星弦的身份太特殊了,三元及第,百年難遇,當年神武帝親點的狀元,二十幾歲的年紀,精才絕豔,又一表人才,初封狀元時跨馬遊街,多少世家女子趨之若鶩,其炙手程度甚至超過了皇子們,怎奈沈狀元心高氣傲愣是一個沒看上,反而自請旨意去了瞳峪縣那麼不起眼的一個小縣任縣令,令一眾對他拭目以待的官員瞠目結舌,覺得這沈狀元確實與眾不同,放著大好前程不要,放著好好京官不做,跑去那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後來又落得那樣的下場,怎不令人噓唏。
當時慶仁帝還是個王爺,當先帝下令不再追究此事時,因事不關己他自不會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惹得先皇不快,隻仍對沈星弦感到遺憾,如今有人重提此事,勾起了心中舊事,觸動了他,於是下令給大理寺,繼續追查下去,理應查明真相給天下人,給沈星弦一個交待,不能這麼不清不楚地就了結了。有了皇帝的命令,大理寺定然全力以赴。隻不知這事會牽扯到哪些人?玉對此憂心匆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此事牽涉不能小了。時隔這麼多年,就算有了皇帝的命令,人證、物證哪又這麼好找的,隻怕真要追查下去萬分艱難。不過李辰景好似對這事很有信心,隻在玉跟前說了一句,事情若沒有絲毫眉目,他怎會這樣大大咧咧報到皇帝麵前去,那不是自找麻煩嗎,令玉眼前一亮,待要多問,李辰景卻又絕口不再提此事。
雖隻是側妃,但因惜月一國郡主的身份,又有禮部操持籌備,睿王與她的婚禮很是熱鬧,排場不比娶正妃差什麼。隻是如此一來,睿王妃的日子隻怕更不好過了。原來一個苗側妃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如今又來了一個身份更為貴重,更年青漂亮的側妃,還不把她擠到旮旯裏去,等多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情看待睿王府的事。玉則對睿王妃動了惻隱之心,隻不過一個可憐女人罷了。同時也奇怪,睿王妃娘家怎麼說也是顯赫一時的靜北候府,即使她的父親老靜北候不在了,風光不如以前,保致於被睿王如此不當回事,偏要這樣落她的臉。
還是回伯父家時,範夫人解了她的惑。原來睿王妃雖是老靜北候的嫡女,但母親早逝,繼母對她不聞不問,老靜北候又長年征戰在外,等老靜北候意識到長女到了婚配年齡時,睿王妃已是快二十歲的老姑娘了,且長相又一般,再開始擇婿已是高不成低不就,老靜北候本就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更不舍女婚事上委屈了長女,如此又蹉跎了近一年,後來靜北候舊傷複發,先皇來探望於她,聽他生平還有什麼心願未了,他就說了自己人長女的婚事,先帝想著老靜北候年輕時為自己南征北戰,立下那麼多汗馬功勞,如今卻為自己的長女嫁不出去發愁,實在於心不忍,於是將其指給了自己的孫子即現今的睿親王,睿親王可要比睿王妃還要小三歲呢,可因了是皇祖父賜婚,哪有他說不的地,不論高興與否,婚期一到就舉行了婚禮。娶回來一看,長相一般就算了,還木訥的要命,沒一點風情,更不要說什麼當家主母的氣勢了,堂堂候府的嫡出小姐還不如小門小戶出來的,可是當時老靜北候和先皇都在,即使睿王心裏不喜,麵子情還是做做的,沒兩年老靜北候和先皇相繼去逝,這下睿王連麵子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