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起身確實困難,玉忙示意紫滕和依蘭將那婦人扶住,沒受了她的禮。
“你身體不好,這禮就免了,現在王爺在此,你有什麼委屈就盡管說吧。”見了那婦人的樣子,玉也於心不忍,語氣很是柔和,就怕嚇著了那婦人。
那婦人未語淚先流,好在還能分清輕重緩急,及時控製止住了眼淚,她兒子則著急地站在床邊不知怎麼安慰。待心情平穩下來才道:“奴婢這故事說起來有點長,還請王爺和王妃坐下細聽的好。”
那被叫做許郎的年青人聽了母親的話,忙從屋內找出兩個還算像樣子的凳子,放到李辰景和玉跟前:“草民家中簡陋,請王爺、王妃將就一二。”
李辰景和玉也沒客氣,真個就坐了下來,一副準備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事說起來得有二十年了,那時奴婢還是我家公子身邊的丫鬟,我家公子就是當年的沈狀元。”那婦人強打起精神講道。
“你所說的沈狀元可是三元及第的沈星弦?”李辰景問道。
“回王爺,正是他,當年我們家公子中了狀元,後來被分到瞳峪縣當了縣令,去時隻帶奴婢和一個書童墨兒。公子到了瞳峪縣後,兢兢業業,勤免有佳,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得到當地百姓的讚許,做了很多功績,身為公子的丫鬟,主人得到百姓愛戴,奴婢也與榮共焉,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與京都比苦是苦了點,卻也踏踏實實,又能得百姓愛戴,真是再好不過了。誰知好景不長,一天公子從衙門回來,神色煞白,急忙忙在書房收拾了很多東西,又讓我將一個信封縫到衣服裏層,將這些東西交給我跟墨兒,讓我們連夜離開府衙。奴婢和墨兒不知什麼事,但見公子這個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不然公子不會如此,問公子,公子隻是說告訴我們也無用,隻會害了我們,讓我們趕快遠離此地,否則有性命之憂。奴婢和墨兒當然不肯,公子就說,要不是他走不開,他也跟我們一起走了,讓我們好好保管好交給我們的東西,若他有什麼不測,這就是他沉冤昭雪的證物,奴婢和墨兒是他身邊唯二可信任的人,讓我們一定不要辜負他的托付才好。就這樣,我和墨兒帶著公子交付的東西和一些銀兩連夜離開了瞳峪縣。公子對外責稱,奴婢跟墨兒不守規矩,有私情,被他趕出去的。因為掛念公子,我們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郊外的一處民宅住下來探聽消息,想著要是公子沒什麼事,我們再回去。我在家守著這些東西,墨兒去打探消息,兩天後,墨兒一臉驚慌地跑過來對我說,外麵都在說,公子殺了人,被官府抓了起來,奴婢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公子心腸那麼好,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去殺人呢,又想到公子趕我們走時說的話,奴婢就覺得事情不簡單,我跟墨兒一致認為是有人陷害我家公子,都很害怕,既不敢冒然回去,也不忍就此離開,就在那裏繼續住了下來。墨兒仍是每天早出晚歸去打聽,才知道是苗舉人的長女死在了引仙樓,而我們公子的披風正好在案發現場,那個披風還是奴婢親手做的,早在奴婢離開公子身邊時就沒了蹤影,為此奴婢還曾責怪公子,問他在何處丟的,公子說他也不知道,本以為就一件披風而已,再做一件就是,我們都沒放在心上,等到事後回想起來,定是有人早就算計上了我們家公子。再說,奴婢一直跟在公子身邊,出入有墨兒跟著,公子壓根就不認識什麼苗小姐,為什麼要去害她。再後來,公子被押往大理寺受審,奴婢跟墨兒就一路跟隨,也來到了京都。到了京都後,我們臨時賃了一處宅子住,奴婢找了些縫補的活計糊口,墨兒也找了個差使,不忙時就去打聽公子的事。因為證據不足,公子的案子一直沒有審清,墨兒使了銀子偷偷見了公子一麵,那時公子已經病了,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似的,見了墨兒後,隻說讓我們不要管他,以後也不要再去監牢找他,隻管將將西收好,除非是真正清明正直的朝庭重臣,否則誰也不能給。墨兒回來後,將公子的話轉述給奴婢聽,我們兩人都很無助,幫不上公子,隻能在那偷偷地哭。再沒多長時間,就聽到公子的死訊。我們趕去跟公子收屍時,才聽說他的屍骨被從老家趕來的老爺和夫人收走了,我們二人就順著路去追趕他們,誰知半路上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黑衣人,要殺了我們,墨兒為了掩護奴婢逃走,被他們殺了,我拚了命往山林裏跑,慌不擇路掉下了山坡,那些人以為我摔死了也就沒繼續找下去,奴婢在山溝子裏躺了半天,被路過的獵戶所救,才撿了一條命,就算想著為公子和墨兒報仇,可孤身一個女子又有什麼辦法,隻好隱瞞身份,嫁給了救我的獵戶,就在此處安了家。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可奴婢不敢忘也忘不了公子和墨兒的死,想著怎麼才能給他們報仇,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幾天許郎回來告訴奴婢,說朝庭要重審公子的案子,奴婢就讓他關注此事,弄清是誰主審此案,定要想辦法讓奴婢見上一麵,當麵講述當年的事實真相。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有不恭之處,還請王爺、王妃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