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抽回我的手,這次我沒給他任何機會,運起身法三兩步竄到牆邊,然後手腳並用爬回了東宮。
我萬萬沒想到,在我躲躲藏藏摸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我竟看到了墨荷從內院往外走,身後還有一名身穿兜帽黑色長衫的人。
這個時辰,墨荷沒在睡覺而是與他人會麵,這可太奇怪了?我趕緊悄悄跟在二人身後,想要探查個究竟。
“我家可汗已經兌現了往日諾言,還請貴主人莫要忘了當初的約定。”
在一個平日鎖著的角門處,墨荷開門讓黑衣人離開,黑衣人轉身離去前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此人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出此人明顯的口音,顯然不是中原人氏。
我心中大驚,慕容朝正在對北匈奴用兵,此戰可謂是舉全國之力,不僅精兵強將全都集中在了北境,後方的各種資源補給也是源源不斷運往北境,此刻的京城,防禦等各方麵確實比往日要薄弱,難不成京城將有發生什麼可怕的大事。
次日一早,我就將穆雷和穆風叫到近前,將昨夜看見的情景說了一遍。
“穆雷大哥,你去查一下昨夜那人的身份和行蹤。穆風大哥,你負責打探一下京城內最近有啥特別的動向,尤其是衛戍警戒方麵。”
兩位接令而去。
原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誰知小世子不知哪裏感染到的風寒,突然發起了高燒,這孩子免疫力太弱,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得病,且不容易見好。
小世子一張小臉燒得紅紅的,我看了真是心疼,雖然孩子的母親是上官心柔,但隻要想到他的父親是慕容致遠,我就覺得自己有責任將孩子照顧好,想必致遠在遙遠的北方邊境,時不時也會思念自己的孩子,若知曉孩子一切安好,他想必也是欣慰的。
看護了好幾日,小世子的熱度終於漸漸退了下去,而他連著哭鬧了許久,也終於沒力氣折騰,漸漸睡沉了。
我正在思索該用哪幾味適合用於小兒的中藥以幫助小世子增加免疫力,門外傳來穆家兩兄弟的聲音。
二人進來後,向我報告這些時日來探查的結果。
穆雷查到最近有一批軍馬入城,負責運送這批軍馬的是一個胡人,身高穿著符合我所述那人的樣子。
該胡人最近確實形跡可疑,他白天從不出門,夜半宵禁時分卻悄悄出門,去的竟是上官府,由於上官府內戒備十分森嚴,暗探未能入府,大半個時辰後胡人離去,將之送出門的正是上官世子。此人回到住處後沒多久就陸續放飛了好幾隻信鴿,暗探捉住了其中兩隻,綁在鴿腿上兩張字條分別寫著七巧節和煙花為號,看來七巧節之日必將有大事發生。
穆雷已命人時刻盯著這胡人以及上官府,有任何異動立刻來報。
穆風查明如今防衛京城的是柳將軍統領的左羽林衛,而這位柳將軍是上官家族的嫡係,上官修正是他的義父。並且石將軍月前已從南疆班師回朝,但卻被皇上要求駐紮在離京城三十裏開外的蘭森大營,還特別關照不奉召不準進京。
山雨欲來風滿樓,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我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上官家正在計劃一件可怕的大事,無論上官家是何目的,但與外族聯手此事絕不容姑息,所謂通敵叛國莫過於此。
“七巧節距今日不足半月,可否盡快派人去往蘭森大營,將京城內的異常告知石將軍,請將軍做好萬全準備,必要時不得不強行帶兵入城,以便平息事端。”我問道。
“稟蘇姑娘,我等已多次嚐試溜出京城,可城門守衛嚴密,無晉王令牌者一概不得出城。莫說出城,就是進城,也要拿到晉王令牌。”穆風回答。
聽穆風這麼一說,我仔細一回想,我已是許久未接到師父他們幾個的來信了。以往不超過十日必有來信,而我收到的上一封信已是二十天前的事了,若說京城如今平安無事,怕是怎麼都說不通了。
“晉王令牌?”
我想到那夜我和慕容思齊的相遇,如果我今夜再嚐試從那個狗洞出東宮,是不是真能再次與他相見,我是不是可以試著和他溝通一下令牌的事情。
沉吟了一會,我毅然決然說道,“這個我來想辦法,三日內給二位結果。“
“有勞姑娘。”
”兩位穆大哥這幾日還請多在京城四處走動打探,如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可盡快告知宇文老夫人,請她老人家示下。”
“茲事體大,我兄弟二人不敢怠慢。”
他倆拱手退下,留下我一人苦苦思索。
我是否該將最近京城裏的異常之處寫信告知慕容致遠他們呢?我若告知的話,會否影響到征北大軍的整體計劃和部署呢?但我若不及時告知,慕容致遠他們遠在北疆,萬一京城發生政變, 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又當如何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