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休想!”竇明咬牙切齒地道,不知道是說休想她向竇昭學得乖巧懂事,還是說竇昭休想討了父親的好。
王映雪暗歎了口氣。
這些年不管她怎麼討好竇世英,竇世英都油鹽不進,隻是一味地敷衍她,但對兩個女兒卻是十分的疼愛。她實在是沒辦法了,隻好把竇明推上前,希望竇世英看在竇明的份上能待她好一點。
竇明話說得狠,可真的想和竇昭別苗頭的時候,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聽身邊的丫鬟議論,知道母親想讓竇昭在祖父的喪事期間管著灶上的事,結果竇昭一句話,灶上從管事的媽媽到摘菜的小鬟都給攆了出去,現在灶上的那幫人全看竇昭的眼色行事,隻要竇昭往哪碗菜裏多夾了幾筷子,第二天全家人都得跟著她吃這碗菜。
竇昭還跑到三堂哥那裏去要銀子,說母親四季的賞賜太少,她要拿自己的銀子打賞身邊的丫鬟、婆子,鬧得二太夫人叫了父親去問話,結果弄得現在母親一拿到外院撥進來的銀子,第一件事就是結算竇昭屋裏丫鬟、婆子的月例,以至於竇昭屋裏的丫鬟、婆子個個趾高氣揚的,根本不把府裏的其他丫鬟、婆子放在眼裏,竇昭一句話,府裏的丫鬟、婆子跑得比什麼都快,就差搖著尾巴在竇昭身邊打轉了。
她想到這裏就氣得不行,衝著身邊的丫鬟嚷著:“我要去找儀姐兒玩!”
府裏的人自然不敢攔她。
立刻套了馬車送她去了東府。
儀姐兒正在屋裏換衣裳,幾個丫鬟圍著她團團轉,淑姐兒則抱著個木偶坐在堆滿了衣裳的炕上等著儀姐兒。
見竇明進來,儀姐兒拉著竇明道:“你看我這身衣裳怎樣?”
月白色的銀條紗夏衫,蔥綠色的馬麵裙上鑲著繡青竹的襴邊,耳朵上戴了朵小小的赤金丁香。
竇明不由睜大了眼睛:“竇昭也有這樣的衣裳和首飾。”
儀姐兒頓時臉色通紅,強辯道:“她什麼時候有件這樣的衣裳,我怎麼不知道?”
淑姐兒也道:“五姑姑看錯了。四姑姑的赤金丁香送給我了。四姑姑的馬麵裙是水藍色的,繡著玉蘭花。”
這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換了個顏色,變了個花樣而已。
儀姐兒卻道:“是啊,是啊,我怎麼會和四姑姑穿一樣的衣裳。”
竇明目瞪口呆。
淑姐兒已不耐煩地道:“二姐,你還要多久?我都等你快半個時辰了。”
“好了,好了。”儀姐兒說著,最後在鏡台前照了照,對竇明道,“阿七來了,我們要去六伯母那裏,你去不去?”
她們都去,她當然也隻能去啦!
竇明悶悶不樂道:“阿七來了,你們去六伯母那裏做什麼?”
“阿七過了中秋節就會和鄔太太去京都了。”儀姐兒道把前因後果講給竇明聽。
竇明聽著精神振奮,道:“京都可好玩了。到處都是人……”
三個小姑娘嘰嘰喳喳地去了紀氏那裏。
不僅畢氏在,鄔善和鄔雅兄妹倆也在。
她們恭敬地畢氏行禮,和鄔氏兄妹互相見禮。
畢氏還是第一次見到竇明,笑著問道:“這位是?”
“是七叔的次女。”紀氏道,“乳名叫明姐兒。”
“原來是明姐兒。”畢氏笑盈盈地點頭,讓身邊的丫鬟賞了竇明一塊玉牌。
儀姐兒、淑姐兒和畢氏第一次見麵,也得了這樣的一塊玉牌,因此並不在意。
竇明卻覺得畢氏很喜歡自己,不然也不會賞東西給她了。遂笑著對六伯母道:“我姐姐也回來了!”
六伯母溫柔地笑道:“我知道。她剛才差人給我送了些新鮮的雞蛋和瓜菜。”
竇明氣餒。
竇昭好像從來沒有出錯的時候!
儀姐兒牽了鄔雅的手:“鄔祖母,我想邀了阿七姑姑去院子裏玩。”
畢氏望著竇明,有片刻的猶豫。
紀氏忙道:“明姐兒原來是養在二太夫人屋裏的,後來七叔回來守孝,才接了回去。”
畢氏聽了笑道:“可不要跑遠了,也不要到處亂鑽,仔細磕著、碰著哪裏了。”
儀姐兒幾個連聲應是,跑了出去。
竇明遠遠地跟在後麵,想著鄔雅的母親。
她能感覺到畢氏是因為她才不願意讓鄔雅和她們一起玩的。
可是為什麼呢?
母親說她養在二太夫人那裏是寄人籬下,很可憐,為什麼鄔雅的母親聽說她養在二太夫人屋裏後反而答應了讓鄔雅和她們一起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