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姑息龐寄修。
她隻是一時沒弄明白龐寄修的用意。
還是鄔善的出現提醒了她。
有些事,不僅要靠前世的記憶,還要相信今世的直覺才行。
竇昭連連點頭。
竇啟俊讓竇德昌和鄔善先回去,自己去見了竇世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竇世英鐵青著張臉和竇啟俊去了正房,問竇昭:“東西呢?”
竇昭讓素絹開了箱籠。
竇世英看了一眼,叫了兩個小廝進來,抬著箱籠跟竇啟俊走了。
屋裏隻留下竇昭和兩個麵麵相覷的丫鬟。
竇世英氣得在屋裏直打轉轉,良久才質問她:“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竇昭道:“我不想吵吵鬧鬧地讓人看笑話。”
竇世英眼眶微紅,袖子一甩,朝門外走去。
竇昭喊著“爹爹”:“您是想去找太太說這件事吧?若是太太說,事已至此,不如讓我嫁給龐寄修……”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竇世英暴跳如雷。
竇昭冷笑:“龐家倒沒吃熊心豹子膽,可人家敢不要臉地鬧騰。”
竇世英微滯。
竇昭道:“這件事,您就讓伯彥幫著處置吧,我相信他能處置好。”然後道,“您什麼時候去京都?我想在您去京都之前把崔姨奶奶接過來和我做伴。”
竇世英愕然。
竇昭道:“東府那邊有個鄔善,我不方便再住在六伯母那裏;這邊太太當家,誰知道龐家會使出什麼齷齪的手段,田莊人心純樸,路不拾遺,連個護院都沒有,更不安全……”
“不用了。”沒等她說完,父親已額頭冒著青筋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好生生地在家裏住著,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半分。”說完,甩袖而去。
竇昭對父親的處事能力很懷疑,決定不管父親答應不答應,他若是去了京都,她用這件事做借口讓祖母搬進來住一段時間,也許可以讓祖母逃過一劫。至於說龐寄修,他若還敢打她的主意,她自有辦法收拾他。
不一會,竇明被兩個婆子送到了正屋。
竇明一下地就提著裙裾就往外跑。
竇昭一個眼神,自有丫鬟攔了她。
她張牙舞爪地朝竇昭撲過來:“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挑唆著爹爹和娘親不和!”
送竇明來的婆子立刻攔住了竇明。
相比王映雪和竇明,家裏的仆婦更在乎竇昭的感受。
竇昭吩咐海棠:“讓她抄十遍《女誡》,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放出來吃飯。”
海棠應是,兩個婆子在竇明的叫囂聲中將竇明架到了後麵的暖閣——竇昭吩咐過,不許王映雪和竇明進她的書房。
竇昭隨手拿了本書,靠在臨窗的大迎枕上看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竇世英滿臉不悅地走了進來。
看見竇昭在看書,他道:“明姐兒呢?”
“在暖閣裏抄書。”竇昭站起來,給父親沏了杯茶。
竇世英喝了兩口熱茶,神色微霽,去看竇明。
竇明一邊哭,一邊抄著《女誡》,海棠捧著瓜果和兩個婆子在旁邊服侍。
竇世英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暖閣,拉了竇昭:“走,我們去看看那兩株銀杏樹種在哪裏好?”
竇昭陪著竇世英去了東跨院。
晚上王映雪笑容僵硬地服侍竇世英父女用晚膳。
抄完了十遍《女誡》才被放出來的竇明一看見王映雪,立刻撲到了母親的懷裏,一麵含淚喊著“娘親”,一麵偷窺竇世英和竇昭的表情。
竇世英麵無表情,竇昭視若無睹。
竇明的心不斷地往下沉,聰明地將告狀的話給咽了下去。
王映雪抱了抱女兒,笑容勉強地低聲吩咐竇明坐好,幫她盛了碗肉絲麵。
竇世英鐵了心不和王映雪說話。
用過晚膳,他和竇昭下圍棋。
竇昭才不想卷入他和王映雪之間的糾葛裏去,下了一盤,就打起哈欠來:“讓高升來陪您下吧,我要去睡了。”她掩著嘴,含糊不清地告退,回了屋。
海棠一麵服侍她洗漱,一麵低聲地道:“七爺問七太太,龐寄修給您送燈的事七太太知道不知道,七太太說知道,七爺就把七太太喝斥了一頓,七太太很委屈,說東西是送給您的,她哪裏敢攔?七爺就說七太太和龐家沆瀣一氣,七太太氣得哭了起來,五小姐聽到動靜跑了過去,七爺就讓兩個粗使婆子把五小姐送到您這裏來了……”
“好了,我知道了。”竇昭不感興趣地應著,上了炕。
這種事,果然還是交給竇啟俊更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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