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詠、竇德昌和鄔善已經回來了,正在吃早餐。
竇德昌和鄔善頂著兩個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沒有睡,而紀詠卻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似的。
他怎麼這麼好的精神?
竇昭在心裏嘀咕著。
紀氏向她說起之後的事來:“……龐家無論如何也不承認龐昆白打劫了你們,反說是你們仗勢欺人,把龐昆白打成了重傷。如今龐銀樓護送龐昆白去了真定州求醫,龐金樓去了京都,龐錫樓則聘了胡舉人做訟師,要和我們家打官司。”說到這裏,她冷冷地笑了一聲,安撫竇昭道,“刑老八還有個手下活著,那個手下願意過堂指證龐家,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那龐家還有什麼話說!”
竇昭點了點頭。
要打官司,那也要先等竇世樞和王行宜表明了態度才打得起來。
她問:“可查出來是誰泄露了我的行蹤嗎?”
“還沒有消息。”紀氏道,“柳嬤嬤借口家裏丟了東西,連夜帶著人去了西府。”她有些擔憂,“怎麼也得把這個人找出來才行,不然你處境堪憂!”
一直坐在旁邊聽她們說話的紀詠卻突然道:“要不要我幫你查?”
沒等竇昭說話,紀氏已急急地道:“見明,你是客人!”
紀詠不以為然,道:“我既然碰到了,怎麼能不管?”
紀氏阻止他:“這事自有長輩做主。”
看著姑侄倆要吵起來的樣子,竇昭忙打著圓場:“多謝紀家表哥了。柳嬤嬤既然已經過去了,還是讓柳嬤嬤先查查看吧!若是柳嬤嬤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查到什麼,紀家表哥再出手也不遲!”
紀詠點頭,低頭喝了口茶。
紀氏驚訝地看了紀詠一眼,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竇昭一眼,欲言又止。
竇昭沒有注意。
她想著陳曲水。
一天一夜,不知道他能不能查出些什麼?
她不想紀詠插手這件事。
他的態度太曖昧。
用過午膳,竇昭打道回了西府。
祖母還不知道這件事,但對柳嬤嬤過來盤查家裏的仆婦有點不悅:“畢竟西竇的事,就算是要查,也要等你回來再查才是。”
“這也是怕時間拖久了失去了痕跡。”竇昭安慰了祖母半晌,出門就看見陳曲水站在門口。
他朝著竇昭自信地一笑。
竇昭知道他有所得,心中頓時一安。
兩人邊走邊說。
“……報信的人是劉萬,不過他已經死在了打劫的現場……我查到杜安昨天在靈壽縣一家叫平安的客棧歇腳,已經讓陳曉風去請他了……柳嬤嬤要一個個地查,進展很慢,恐怕今天不會有什麼結果。”
去京都又不經過靈壽縣。
“那我們就幫著柳嬤嬤指點一下迷津吧!”竇昭笑道,“這件事還是由二太夫人出麵更好。”
“行啊!”陳曲水也很讚同,道:“我覺得小姐還是應該再多請幾個身手高超的人當護衛才行,就怕有人再打您的主意。”
“先生和我想到一塊去了。”竇昭笑著,把從此以後她每年可以領一萬兩銀子的例錢告訴了陳曲水,“不如請陳曉風他們如何?”她說了幾個自己當時留意的人,這其中也包括了段公義。
陳先生笑道,“四小姐的眼光真好,我這就去辦這件事!”
很快,柳嬤嬤就從劉萬的屋裏搜出了五十兩雪花銀。
二太夫人很是不滿:“繼續查,一定要把那個收買劉萬的人給揪出來!”
晚上,陳曉風把杜安帶了回來。
杜安見到竇昭時神色狼狽,嘴裏直嚷著:“四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趕盡殺絕,也要給小的一個理由才是。”
竇昭大笑,道:“趕盡殺絕還要給你一個理由?”然後吩咐陳曲水,“把人交給二太夫人。”
杜安愣住,道:“你,你不審問我?”
“我審問你,你會說嗎?”竇昭鄙視道,“何況你說不說有什麼區別?隻要讓二太夫人要相信你與這件事有關、王映雪與這件事有關就行了。你說不說有什麼要緊的!”
杜安頓時傻了眼。
竇昭回了屋。
素心追了過來:“四小姐,東府那邊接到了京都五老爺的信。”
如果是為了龐昆白打劫的事,應該沒這麼快吧?
竇昭問:“知道說了些什麼嗎?”
素心抿了嘴笑,望著竇昭的目光透著幾分促狹:“五老爺說,如果竇、鄔兩家能再次結親,再好不過。還說,鄔家門第清白,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您嫁過了去不會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