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了紀詠,就演變成陰謀和陷害。
不要說眼前這個他雖然不認識,舉手投足間卻氣勢逼人,明顯維護著濟寧侯的少年不會饒他,就是紀詠,也一樣不會放過他。
像他這種人,有時候知道也是錯!
宋墨卻是看也沒看趙紫姝一眼,站起身來,輕描淡寫地對魏廷瑜道:“走吧!”
屋裏的人都有些驚訝。
事情就這樣完了?
沒有責怪?
沒有質問?
沒有雷霆萬鈞?
就這樣走了?
魏廷瑜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宋墨已起身朝外走。
顧玉目不斜視地緊跟在宋墨的身後。
魏廷瑜莫名地就鬆了一口氣,急急跟著出了廳堂。
趙紫姝全身發軟地癱在地上。
他寧願那個少年打他一頓,踢他一腳,至少脾氣發作了出來,現在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等待他的又將是什麼呢?
想到這裏,趙紫姝心中一動。
延安侯世子爺汪清淮昨天不是歇在了他這裏嗎?
既然那少年是顧玉領來的,汪清淮就是不認識也能通過顧玉搭上話吧?
如今之計,隻有求汪清淮出麵了。
他等宋墨等人出了廳堂,忙扶著太師椅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從後門去了汪清淮留宿的院子。
走出廳堂的宋墨卻腳步一頓。
葳蕤蔥鬱的大槐樹下,站著兩個少年。
其中一個衣飾華貴,精神萎靡地揉著太陽穴。另一個雖然蓬著頭發,衣服淩亂,麵色因宿醉而顯得有些蒼白,卻身姿挺拔,一雙眸子炯然有神,散發著自信的光芒,讓人無法忽視,更不敢小瞧。
宋墨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至極的針芒。
那個身姿挺拔的少年,應該就是紀見明了!
隻有他,才有這樣的風度氣質。
紀詠卻在心裏冷哼。
宋墨,英國公府世子。
殺人不眨眼、凶殘暴虐的勳貴子弟!
就算如此又怎樣?
敢來壞他的事,一樣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直視著宋墨的眼睛。
宋墨負手而立。
一個站在樹下,一個站在台階上,靜峙不動。
天空已經變成了淺紫色。
大槐樹上傳來小鳥歡快的啁啾聲。
台階旁的小草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空氣中飄浮著的草木清香,讓這仲夏的早晨顯得格外的清新、寧靜。
跟隨在顧玉身後的魏廷瑜沒有想到顧玉會突然停下腳步,他猝不及防,差點撞到了顧玉的身上。
“出了什麼事?”他困惑地抬頭問,看見了樹下的紀詠和張大了嘴巴的何煜,他的聲音打破了庭院的靜謐。
紀詠聽著撲哧一聲笑,道:“英國公世子爺這天還沒有亮就跑來把濟寧侯從趙紫姝的床上拽了起來……難道是來捉奸的?”
一雙眼睛卻全無笑意
宋墨指尖微寒。
算計魏廷瑜的,果然是紀見明!
他凝視著紀詠,嘴角泛起一個冷冷的笑意:“聽說探花郎和濟寧侯是郎舅,沒想到章台走馬也會帶上濟寧侯,探花郎真是好興致啊!”
宋墨這是在諷刺自己沒有兄長之尊嗎?
紀詠嘴角微撇,流露出幾分玩味,轉身摘了幾片嫩葉,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麵在心裏腹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原先隻是準備讓趙紫姝給魏廷瑜安個斷袖分桃之名,你既然不知死活地湊了上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地把你給拉進來,讓你們來個‘千佛寺裏會伶人,爭風吃醋為濟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