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筆挺,眉宇間透著幾分颯爽的英姿,步履穩重而不失輕盈,身姿婀娜而不失優雅,和形容昳麗的宋墨並肩而立,如星月輝映,有著不分伯仲的光彩。
陸複禮的夫人忍不住在心裏喝了聲彩,低聲對身邊的寧德長公主歎道:“這竇氏,倒讓我想起蔣夫人來。”
寧德長公主嘴角噙笑,道:“當初蔣夫人可沒有竇氏這份沉穩,國公爺也沒有硯堂漂亮!”
圍坐在兩人身邊的婦人們不由笑了起來,更有婦人讚道:“真是一對璧人!好多年都沒有看到過這樣般配的小倆口了!”
陸老太太和寧德長公主不由微笑著頷首。
宋茂春的妻子王氏和宋逢春的妻子李氏不禁交換了個眼神。
沒想到新進門的竇氏不僅陪嫁豐厚,而且人也長得如此漂亮,現在隻能盼著她不要太過於精明能幹了!
想到這裏,兩人不由齊齊地歎了口氣。
那邊竇昭隻看見滿花廳的人,她不由暗暗奇怪。
不是說宋家沒什麼親戚嗎?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想歸想,她還是認真地照著陸大奶奶的指點,和宋墨先給宋宜春磕了頭敬了茶,然後又對著宋宜春身邊的代表蔣氏的空太師椅磕了頭。宋宜春除了自己賞了他們兩個封紅外,還代蔣氏賞了竇昭一套金頭麵的首飾,七、八件珠玉飾物,件件珠光寶氣,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宋墨小聲解釋:“那是宋家的傳家寶。”
竇昭朝著他笑了笑,帶著陸大奶奶拜見宋家的那些親戚,把腦海中的名字和麵前的人一個個對上號,並沒有注意到宋墨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
宋家還有幾件諸如七彩寶石的項圈,黃豆米大小的金剛鑽戒指,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墜子等,那才是真正的稀世奇珍,是宋家也視為至寶的傳家之物,父親卻沒有拿出來。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宋墨心裏充滿了憤怒,抬眼卻看見了竇昭含笑的麵龐。
莫名的,他的心就安寧下來。
不就是幾件珠寶嗎?既然老祖宗能弄了來,難道他就不能弄了來?
宋墨的心情漸漸平和下來,和竇昭一起給長輩們行禮。
竇昭卻看見了人群中的汪清淮。
她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他怎麼在這裏?
前世,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汪家和宋家有什麼親戚關係!
難道是因為宋家當時破落了的原因?
竇昭正在心裏嘀咕著,宋茂春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帶到了她的麵前。
“天恩,快給你嫂嫂行禮。”
竇昭頓時睜大了眼睛。
宋翰!
這就是上一世被宋墨砍了四肢流血不止而亡的宋翰?!
他的五官和宋墨有五、六分相似,特別是臉形和鼻子,和宋宜春如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隻是他目光閃爍,精神萎靡,看上去像沒有睡醒似的,和神采奕奕的宋墨相比,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兩人是親兄弟。
她情不自禁地回頭望了宋墨一眼。
宋墨正凝視著宋翰。
目光中帶著幾分悲傷,幾分黯然,幾分無奈,幾分自嘲。
原來親密無間的兩兄弟,卻被自己親生父親人為地隔離開,漸行漸遠,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覺得悲痛的事嗎?
竇昭輕輕地握了握宋墨的手。
宋墨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宋翰低頭給竇昭行禮,小聲地喊著“嫂嫂”。
竇昭將事先準備好的文房四寶送給了宋翰。
宋翰低聲道著謝,躲到了一旁宋同春的身後。
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哪裏像英國公府的二爺。
竇昭暗暗搖頭。
就看見一個比女孩子還要標致,讓人難辨雌雄的少年貴公子走上前來。
“天賜哥!”他直視著竇昭,顯得有些無禮,“這位就是嫂嫂吧?”他給竇昭行禮,“我是顧玉。”
竇昭在心底喟然長歎。
上一世的雲陽伯顧玉,她怎麼會不認識!
萬太後的外甥,皇上的表弟,始終和宋墨沆瀣一氣的死黨。
就算宋墨被萬人唾棄的時候,他也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宋墨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