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五“哦”了一聲,回過神來,追了出去,心裏卻道:世子夫人也太厲害了!又是打又是罵的,口若刀劍,硬生生地把國公爺給鎮住了。以後遇到世子夫人,還是少說話為妙。
男女有別,他很快就追上了若彤,把若彤攔在了抄手遊廊上,勸道:“若彤姑娘,你何必如此?世子夫人和國公爺置氣,我們這些做下人應該勸和才是,哪有還幫著架柴添油的?快回屋裏去!鬧到了靜安寺胡同,大家臉上都沒光。”然後喊了身邊跟過來的幾個小廝,“快,送若彤姐姐回敞廳去。”
若彤隻能“被迫”回了敞廳。
宋宜春一敗塗地。
他心裏那叫一個氣!
竇昭卻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她非要宋錦給她賠不是,要三太太的貼身嬤嬤和婢女給素蘭和若彤賠不是。
三太太不答應,宋錦更是不願意。
竇照也不惱,望著宋宜春悠悠地吩咐若彤:“你還是去給靜安寺胡同送個信吧。”
這個時候不指使著五太太幫自己出頭,什麼時候指使她幫自己出頭?
宋宜春氣結。
尋思著竇昭敢這樣,不過是仗著宋墨給她撐腰而已,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他和她生什麼氣啊!要找,也得找宋墨啊!
他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向了宋墨:“你的媳婦,難道還讓我幫你管教不成?”
宋墨彎了彎腰,十分恭敬地道:“父親,我的夫人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代表著英國公府,錦兒這樣,很不應該,的確是犯了錯。我們家人丁不旺,格外看重子嗣,因而對孩子的管教相對而言也就比較寬鬆。竇家詩書傳世,是北直隸的名門望族,這百年間曾前前後後出了七、八個進士,對子女的培養必有其過人之處。念在錦兒是初犯,我看道歉就不必了,不如讓錦兒跟著夫人學學規矩,以後她嫁了人,也知道怎樣孝順長輩,尊敬兄嫂,愛護小叔姑子,免得是非不辨,被婆家嫌棄。”
屋裏的人全都睜大了眼睛。
本已止住了哭泣的宋錦又哭了起來:“我不要跟著三堂嫂學規矩,她肯定會給我小鞋穿的!”
真是驢糞蛋子表麵光,繡花枕頭一包糠!
看著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卻一點頭腦都沒有。
就算是這麼想的,也用不著這麼大聲地嚷出來啊!
竇昭暗自搖頭。
三老爺抓耳撓腮,也顧得不許多了,上前就推搡著宋錦:“還不快給你三堂嫂賠不是!”
三太太也轉過彎來,和三老爺一起催著宋錦:“快給你三堂嫂賠禮道歉。”
宋錦兩眼含淚,又羞又氣地小聲給竇昭道歉。
竇昭不作聲,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幾個丫鬟。
三太太隻好又讓自己的嬤嬤和丫鬟給素心和若彤道歉。
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宋宜春心中一急,昏了過去。
宋錦不用跟著竇昭學規矩了,小年夜的團圓飯也吃不下去了,大家都坐在樨香院的廳堂裏等著宋宜春醒過來。
竇昭穿著珍珠皮的小襖,嫌屋裏太熱,坐在廡廊下的美人靠上想著心事。
今天她能占優勢,全靠素蘭有身好功夫。可素心和素蘭出嫁後,她身邊就再也沒有這樣得力的人手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隻能像前世似的,說服、妥協、衡量,雖然也能達到目的,卻沒有今天這樣的暢快。
看樣子,她還是得找兩個會拳腳功夫的丫鬟。
隻是女子學藝的本就少,還要能對她忠心耿耿的,隻怕是不好找啊!
想到這裏,竇昭不禁歎了口氣。
送了大夫返回來的宋墨見她一個人坐在廡廊下,不禁走過去攬了攬她的肩膀,親著她的額頭笑道:“別擔心,父親的身體好著呢!大夫說他不過是一時閉過氣去,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竇昭根本不關心宋宜春是否能醒過來。
她道:“我在想,能不能找兩個像素心和素蘭那樣的丫鬟?”
宋墨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竇昭知道他說到做到,果然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轉而派人帶了信讓竇德昌過來一趟。
竇德昌得了信,立刻就趕了過來,道:“出了什麼事?”
竇昭把過小年時發生的事告訴了竇德昌。
竇德昌大笑起來,道:“你不會是讓我陪你做戲,嚇唬嚇唬你公公吧?”
竇昭朝他翹起了大拇指:“我果然找對了人!”
竇德昌道:“做這種事,怎麼少得了伯彥?”
“咦!”竇昭高興地道,“伯彥也到京都了嗎?”
上次三伯父和三堂兄進京的時候,竇啟俊沒有跟著一道來,說是去了嶺南的一個朋友家,還沒有回來,為此二太夫人把三伯父和三堂兄狠狠地罵了一頓。沒想到這大過年的,竇啟俊卻來了京都。
※
今天回家。
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