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魏家的糟心事,竇世橫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書房裏的氣氛也隨之低落起來。
竇德昌就嚷著肚子餓了:“七叔父,我們什麼時候用午膳啊?我早上隻喝了半碗粥。”又把氣氛炒熱了起來。
竇世英失笑,吩咐仆婦們擺膳。
吃到一半的時候,槐樹胡同的竇博昌和竇濟昌倆口子帶著孩子過來了。
竇世英自然是喜形於色,道:“你們怎麼來了?”
竇博昌和竇濟昌的嶽父嶽母都在京都。
竇博昌笑道:“我們昨天就去給嶽父嶽母拜過年了,惦記著四妹夫和四妹妹這是第一次回娘家拜年,我們就過來湊個熱鬧,也免得四妹夫想打馬吊都湊不齊角。”
竇世英笑得見牙不見眼,忙命丫鬟去吩咐廚下的重新做桌酒宴上來。
竇博昌和竇濟昌卻說自己已經在家裏用過午膳了:“……早知道如此,就應該來七叔父家蹭飯吃的。”
可竇世英怎麼會讓他們在一旁幹坐著,少不得你推我讓一番,重新整了桌酒菜。
而內宅因有了幾個孩子的嘻笑吵鬧,平添了幾分年節特有的喜慶和熱鬧。
六伯母和舅母幾個圍坐在炕邊說著家長裏短,蔡氏卻把竇昭拉到了一旁,悄聲道:“還好那天你沒有去!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看見比魏家更不要臉的!想占媳婦的陪嫁,竟然說得那樣的理直氣壯。那魏廷珍好歹也功勳世家的宗婦,怎麼說話做事那麼沒譜?也難怪她的婆婆瞧不起她,一直抬舉石氏和馮氏兩個兒媳婦了。”
竇家之所以沒有把竇明小產的事告訴竇昭,是因為竇昭正懷著身孕,她們兩姐妹的關係又很緊張,既擔心竇明受刺激,又怕竇昭煩心。但在郭氏和蔡氏代表竇家的女眷去看望竇明的時候,六伯母還是以竇昭的名義讓她們代送了一份補身的藥材給竇明,竇昭還是剛才遇到六伯母的時候才聽她提起,郭氏和蔡氏去魏家發生了什麼事,她根本就一無所知。
前世,她的嫁妝也不好,魏家卻從來沒有打過她嫁妝的主意,怎麼重生一世,田氏和魏家都變得讓她有些不認識了?
竇昭不由蹙眉,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蔡氏就把田氏怎麼對竇明不滿,魏廷瑜又怎麼和魏廷珍一條心,逼竇明把嫁妝交出來,王家又是怎麼對竇明不理不睬的……像說書似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竇昭非常的意外,道:“王家怎麼會對竇明的事不理不睬的?”
蔡氏見六伯母等人正說得高興,沒有誰注意到這邊來,她這才悄聲道:“聽說王家二太太對七嬸嬸常年住在王家很是不滿,慫恿著王家二爺和老太太鬧了幾場,偏生王家大太太也不作聲,王家老太太一氣之下,就帶著七嬸嬸住到了王家位於京郊的別院裏。這件事京都的人多不知道。五姑奶奶派人給柳葉兒胡同送的信,落到了王家二太太的手裏,王家二太太把信給壓了下來,王家老太太帶著七嬸嬸回京都過年的時候,派人去看望五姑奶奶,這件事才被捅穿。不過,已經晚了,魏家見柳葉兒胡同那邊沒有動靜,魏廷珍把五姑奶奶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還把五姑奶奶身邊兩個最貼心的一等丫鬟給賣了,五姑奶奶的人托王家找了這大半個月也沒有蹤影。魏府的人如今都知道他們的夫人和大姑奶奶正在鬥法,都不敢到五姑奶奶屋裏去服侍呢!”
“那現在怎麼樣了?”竇明的嫁妝比竇昭當年要多得多,如果落到了魏家人的手裏……竇昭頗覺得像吞了個蒼蠅似的惡心,“五伯母就沒有和魏家理論幾句?”
“誰說沒有去?”蔡氏生怕竇昭誤會了槐樹胡同,急急地道,“那魏廷瑜借口竇明小產,把七叔父請去了濟寧侯府,誰知道卻是讓七叔父去商量五姑奶奶嫁妝的事。七叔父氣得咬牙切齒的,要不是我婆婆及時趕到,隻怕兩家就要扯破了臉,大吵起來……現在這件事就這樣擱著了,說是春節過後再說。可聽魏家的口氣,要麼讓五姑奶奶把陪嫁交出來給竇家托管,要不就休妻。七叔父為這事,氣得好幾天都沒有上衙……”
聽說父親被氣病了,竇昭原以為自己會很平靜,可實際上她心口像插了把刀似的,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也是的,”她不禁嗔怒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怎麼能不告訴我?父親身邊本就沒有人服侍,我們要不回來侍疾,他豈不更是形單影支!”
“四姑奶奶可別動怒!”蔡氏慌張地解釋道,“是七叔父特意囑咐的,讓我們都不要告訴您,怕您知道了生氣,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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