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窕娘的女兒怎麼會像蔣夫人?
就算是像,也應該像宋宜春才是!
那府裏的宋翰又是怎麼一回事?
竇昭指尖發涼,腦子裏一片空白。
陳嘉卻如遭雷擊。
不是說遺貴是英國公的外室生的女兒嗎?
怎麼又扯上了蔣夫人?
他隻覺得額頭汗淋淋的,不禁目光晦澀地看了一眼遺貴,拉著虎子就朝外走:“世子爺,您有什麼話直接問遺貴姑娘就是了,我和虎子守在門外。”
遺貴卻一把抓住了陳嘉的衣袖,滿臉驚恐地急道:“你不是說你認識我舅舅嗎?你帶我回京都來找我舅舅……你騙人!我舅舅呢?我要見我舅舅!”她說著,眼眶一紅,眼淚撲籟籟地落了下來,“求求你,帶我去見我舅舅,我舅舅定會重重酬謝你的……”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一股怒火就從宋墨的胸口躥了出來。
一個長得極似他母親的少女口口聲聲地嚷著要找黎亮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相救,讓他鬢角冒起了青筋。
“什麼舅舅?那賤民也配?!”他陰著臉,眉宇間的戾氣仿佛要破繭出來噬人般駭人,“陳嘉,你去把黎亮給我找來!我倒要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宋墨冷笑,寒氣四溢。
陳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哪裏還敢多看宋墨,低頭應是,轉身就朝外走。
遺貴拽著陳嘉的衣袖不放。
陳嘉隻好小聲地哄她:“你也聽見了,我要去找黎亮過來。”
他不敢稱黎亮為“舅舅”,怕宋墨再次發飆。
遺貴已嚇得瑟瑟發抖,她哭著求陳嘉:“你帶我一起去找我舅舅吧!”
陳嘉苦笑。
她和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自己和宋家可是打屁沾不到大腿,她就是再鬧騰,自有宋硯堂給她做主;自己要是眼頭不亮,隻怕會死在這裏。
他求助般地望向竇昭。
竇昭忙上前去撫遺貴的肩膀。
遺貴卻嚇得直往陳嘉身後躲。
宋墨看著,臉色更陰沉了。
竇昭隻好溫聲勸遺貴:“你母親知道了你的遭遇還不知道會怎樣,不如先把你舅舅請過來再說。你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們若是想對你不利,何需如此費勁?”
她依舊抓著陳嘉的衣袖不放。
宋墨表情駭人,舉步就朝他們走過來。
竇昭忙朝著宋墨使了個眼色。
宋墨猶豫幾息,朝後退了幾步。
竇昭再勸遺貴的時候,遺貴就咬著嘴唇鬆開了陳嘉的衣袖。
陳嘉鬆了口氣,拔腿就大步朝外走。
而虎子早已嚇得兩腿發軟,呆滯了片刻才小跑著跟上了陳嘉。
竇昭就示意宋墨先出去。
宋墨想了想,出了廂房。
竇昭就扶著遺貴坐了下來,柔聲地問她:“你什麼時候回的京都?住在這裏,是誰服侍你?”又安慰她,“你別害怕,既然回了京都,那韋全也好,賀家也好,都別想隻手遮天!”
遺貴就哭了起來。
開始隻是小聲地抽泣,然後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最後撲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竇昭的眼睛也不由得跟著發起澀來,她的手輕輕地撫著遺貴的青絲。
她這才發現,遺貴長得了把好頭發,不僅烏黑發亮,而且濃密如雲,順滑如絲。
宋墨也長了一把這樣的好頭發。
竇昭心中頓時酸楚難忍,眼淚泉湧而出。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一世,如果自己沒有一時興起讓陳嘉找遺貴,她的命運又會是怎樣的呢?
她想到上一世宋墨曾說過他去祭拜妹妹的話。
他說的妹妹,應該就是遺貴吧?
上一世,遺貴死了……這一世,還好及時把人給救了出來……
※※※※※
門外的宋墨聽著屋裏的哭聲,他的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他吩咐陳核:“把杜唯叫來!”
陳核戰戰兢兢地應聲而去。
宋墨在廡廊裏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段公義等人大氣也不敢出,靜靜地守在四周。
屋內的哭聲漸漸小了,杜唯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
宋墨吩咐他:“我母親生二爺的時候,屋裏都是哪些人在服侍?這些人現在都在哪裏?你給我查個一清二楚,立刻來回了我!”
杜唯揖手退下。
陳嘉領著黎亮匆匆趕了過來。
看見站在廡廊下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的宋墨和院子四周沉默卻散發著殺氣的護衛,黎亮的腳步慢了下來,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是誰?遺貴在哪裏?”
他回頭望向陳嘉,這個騙他到此地的男子,目光不善。
陳嘉卻微微一笑,朝著宋墨揖禮,低頭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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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的姐妹兄弟們,又到了星期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