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房頂上的人全都神色大變。
季紅更是惶恐地站了起來,道:“那,那聲音好像是柳紅的!”
柳紅?
杜若和那丫鬟麵麵相覷,都覺得心裏毛毛的。
三個人朝外望去。
屋簷下掛著盞大紅燈籠,隻能看到風吹過時樹梢偶爾的婆娑起舞,再遠,就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怎麼辦?”杜若回頭望了一眼靜垂的床幔,輕聲問季紅。
季紅咬了咬唇,小聲道:“二太太好不容易才歇下,總得弄清楚了再去回話吧?”
主子們最討厭咋咋呼呼的仆婦了。
那丫鬟就壯了膽子,抱著季紅的胳膊道:“要不,我陪姐姐出去看看吧?”
季紅朝杜若望去。
杜若忙道:“我害怕,我在這裏服侍二太太。”
季紅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和那丫鬟出了門。
杜若送她們到了門口。
段公義鬆了口氣。
就看見杜若朝著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人,又飛快地跑了回來,一邊撩著床帷,一邊輕聲地喊著“二太太”、“二太太”。
段公義心生困惑。
這個杜若有點不對勁啊!
他不由睜大了眼睛。
床帷被撩了起來,繡著寶藍色玉簪花的錦被被掀到了一邊,床上空空如也,哪裏有苗安素的影子!
段公義心中一震。
抬頭就看見隔壁花廳後麵的小院裏出現了宋墨的身影。
糟糕!
段公義立刻明白過來。
但凡權貴人家,都會有幾處隱密的地方,為的就是能不讓人察覺地做些掩人耳目的事。
苗氏歇息的後罩房看似偏僻,實際上離招待遼王的花廳後院的暖閣隻隔著一堵牆。
而且還應該有個活門直接通往苗氏歇息的廂房。
雖然不知道宋墨怎麼會孤身一人出現在花廳的後院,苗氏又怎麼會突然不見了,但他本能地感覺到宋墨上了當!
他顧不得許多,提氣就準備跳下去給宋墨示警。
誰知道氣運丹田,身子卻是一沉,再也動彈不得。
段公義大駭。
耳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別動,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處!”
段公義想要破口大罵。
人都死了,還管他有沒有葬身之處!
可話到嘴邊,都化成了淺淺的輕哼。
他不禁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己這幾年順風順水,太過大意,明知遼王身邊的幾個人身手不弱,也沒提高警惕;恨的是自己受了竇昭這麼多的恩惠,關鍵的時候自己卻沒能幫上忙。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眼睜睜地看著宋墨走進了暖閣裏。
原本不見了蹤影的柳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她鬼鬼崇崇喊著“世子爺”,推開了暖閣的門。
“是誰?”暖閣裏傳來宋墨低沉卻帶著幾分嚴肅的質問。
“奴婢是二爺身邊的柳紅……”她說著,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
刺耳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中。
原本應該在花廳裏喝酒的遼王和宋宜春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小院裏。
遼王的隨從更是像早有準備似的分散在了院子的各個角落,牢牢鎖住了小院進出的每條通道。
段公義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