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優和夜坐飛機回來已是下午六點多，程尚加班到八點被裴意林喊回了家，原本不想回去的，但是想想自己又在怕些什麼了，他和裴優折騰了這麼久終究是結束了，其實程尚心中感覺相當委屈，分手也並非是自己真心，他傷心的是裴優為什麼不懂自己的委屈，如果他和夜真的沒什麼，何必剛和自己分手就和夜結婚了呢？
而且被捉奸的那個人是裴優，怎麼都是自己有理吧，可是現在漫漫前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走。
曾經他弄丟了優，想過裴優就是自己的方向，失去他就迷失了方向，但現在那個方向已經容不下自己了，程尚對前路迷茫起來，是自己孤單一人走麼，不，不是得，他還有小夕，有……
也不能說有韓零，已經沒有那個臉再次把韓零當成備胎了，自己最對不住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心裏裝的心事一大堆，回到家後院子裏燈火通明的，大廳中聚集了不少人，丁可樂他們也都在，裴優坐在沙發上和花郡他們談論著什麼，程尚進來的時候，感覺氣氛驟然停頓，短暫的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他身上，竟出現了寂靜無聲這種狀況。
倒是夜先反應過來，好看的笑容掛在臉上，衝程尚招呼，“阿尚，你回來了。”
程尚眸子暗淡了下，點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嗯，回來了，你們坐飛機回來一路辛苦了，今天我加班忙，所以沒有去接機，真是抱歉。”
“兒子，辛苦了，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幾道你愛吃的菜。”
“嗯，謝謝爸。”程尚對裴意林說道，而後和韓零他們一一打招呼，最後到了裴優跟前，那人正視著他，程尚心頭揪痛，“哥——”
裴優點點頭，“回來了。”
花郡他們都感覺頭上一群烏鴉飛過，好尷尬的感覺。
保姆將小夕抱了來，裴優先一步接過孩子，很親熱的樣子。
程尚拿了杯果汁吸了一口，“你們婚禮，沒有去，也沒有準備禮物，真是抱歉。”
夜臉色不太對勁，“阿尚，其實我和優……”
“夜！”裴優叫住夜，打斷了他的話，而後看向程尚，“什麼禮物不禮物的，婚禮是兩個人的事，隻是個形式罷了，以後的日子是我和夜兩個人過的……”
後麵的話程尚沒有聽到心裏，覺得心髒的位置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碎裂，盡管自己在人前裝的再無所謂，說什麼生活不隻是有愛情而已，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要他麵對，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裴優的眼裏，此刻的程尚是一臉的無所謂，好像沒聽到自己說話一樣，他的手指漸漸捏緊，很想撕碎麵前人的表麵看看他的心到底是多麼的冷，他們那麼多美好的過去與傷痛，對他來說，難道真的就這麼雲淡風輕？
韓零把一個石榴剝開，石榴子兒一個個圓潤飽滿像紅寶石一般，然後把碗遞給程尚，讓他用勺子吃。
程尚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謝謝零。”
裴意林從後麵出來，“好了，可以吃飯了，我們去餐廳吧。”
花郡擺了擺手表示不願意留下來吃飯，裴意林挽留了下，對方根本不客套，說不留就不留，拿起外套就開車走了，丁可樂無奈的看著人離開，道了句別就跟了出去，說這是你們的家宴，我們改天再來。
韓零挺尷尬的，丁可樂都說了這是人家家宴，自己再留在這裏好像有點……
“零，你留下吃飯好嗎？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家人，是除了小夕以外我最親近的人了。”
那邊傳來裴優指關節哢嚓的聲音，韓零揉揉程尚的腦袋說了聲好。
裴意林可就傷心了，“你還有爸爸呢。”
程尚哈哈一笑，“是是是，還有爸爸，還有哥呢，夜以後也是一家人了，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剛才口誤，該打，哈哈。”
這一點也不好笑，所以除了程尚尷尬的笑了兩聲，誰也沒笑出來。
菜是很豐盛，隻是程尚感覺一點味道也沒有，對麵裴優不時給夜夾菜，還真是蠻有新婚的甜蜜濃濃，這些溫情與關懷本來都是他的，可現在那人的眼眸裏再也沒有自己一絲的位置，心髒像被什麼東西擊打著，一拍又一拍，呼吸都越來越困難起來。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上樓了。”程尚起身身子有些搖晃，裴優停下筷子也跟著站了起來，想詢問點什麼，韓零卻先一步把程尚環在了臂彎裏。
“不舒服麼，我送你上樓。”
夜此時也咳嗽了起來，裴優連忙彎腰詢問怎麼了，夜說沒事，老毛病了，裴優的關心便隻給了夜，不再看他。
程尚自嘲的笑笑，倚著韓零上了樓，剛避過他們的視線，便連忙從口袋裏拿出心髒病的藥服下，艱難的喘著氣。
韓零一陣心疼，“你這是何必？不想回來就找借口推開就好了，非要來這裏淩虐一遍自己的心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