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銘揚除了遞水和幹糧給她,並沒有多與她說一句話。幸而路上相安無事,許是那些程府派的人以為他們死了,也沒再過問了。
進入京城的時候,玉淩忍不住掀開馬車的車簾,探著頭瞧著街上的繁華景象。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夏銘揚掀開了車簾,冷聲道:“先在這兒吃點東西,再回王府。”說著便上車來將輪椅拿了下去,又返回車上,俯身一手攬過玉淩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小腿,將她抱下了車。
他的發絲灑落在玉淩的臉頰上,癢癢的,令玉淩心跳不規則起來。
夏銘揚將她放在輪椅上,推著她進了前麵的酒樓。
玉淩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夏銘揚將玉淩推到桌邊,讓小二上了幾道招牌菜,自己在她旁邊落座。玉淩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忽然,她瞥見了酒樓外,一名衣服破爛的女子,見她一臉可憐的向小二乞討,便徑自在桌上拿了兩個包子,一手轉動輪椅朝門口行去。夏銘揚也不阻止,隻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留意她的舉動。
“給.”玉淩在那女子麵前停下,將手中的包子遞到她的麵前。女子停下了叩頭的動作,緩緩抬頭看向她,然後大哭出聲。
“王、王妃…”女子哽咽地喚她,玉淩身體一顫,伸手拿了手帕去擦女子的臉。不一會兒,便將女子臉上的灰塵、汙垢擦拭幹淨了。玉淩看清女子的麵容時,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心安地喚了一聲:“晚涼.”
“王妃…”晚涼哭得更厲害了,玉淩身上的白衣早已被她弄髒了,可兩人卻誰也不放開對方。這麼久沒見了,也確實想得厲害。
夏銘揚見狀,不禁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竹筷,向她們走來。
“玉淩,切莫忘了你的身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與一個乞丐抱作一團,成何體統。”
身後傳來夏銘揚冰冷地聲音,嚇得玉淩放開了晚涼。晚涼抬頭看了一眼夏銘揚,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爾後退離了兩步,謙恭的朝夏銘揚行了個禮:“王爺吉祥。”
夏銘揚掃了她一眼,將玉淩從輪椅上抱起,上了馬車。
“既然不想吃,那我們該回王府了。”夏銘揚說完便要去駕車,玉淩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
“王爺,晚涼是從小伺候你長大的,你怎麼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她希望夏銘揚能帶晚涼回去。夏銘揚回頭,看了她一眼:“王妃何必假慈悲?本王曾經癡傻的時候,你何曾憐憫過?如今又何必憐憫一個無關緊要的婢女?”
玉淩愣住了,看著夏銘揚時的眼神,由驚訝轉為氣憤,再轉為悲痛萬分。夏銘揚可沒興趣看她變臉,拂開她的手,出了馬車。掃了一眼車旁一身破爛的晚涼,冷哼了一聲。正欲趕車回王府,卻聽車內傳來玉淩的聲音:“王爺,以前是玉淩不對,回府以後,王爺可以處置玉淩。可玉淩希望王爺是個明事理的人,不要遷怒到別人身上。”
夏銘揚沒有回答,但是卻衝晚涼道:“念在你照顧本王多年的份上,上車吧!”
晚涼連忙俯身下跪,向他叩了三個頭:“謝王爺,奴婢多謝王爺。”然後,上了馬車。
玉淩將晚涼拉到自己身邊,一臉愧疚地看著她道:“見你無事,我便放心了。”
“王妃,您這段日子去了哪兒?為何連書信也不留一封便出走了?你可知奴婢是何等擔心。”晚涼握住她的手,輕聲抽泣著。
“對不起,晚涼。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玉淩一邊為她擦淚一邊道歉,心裏卻是歡喜的。晚涼平安,她便放心了。兩人敘著舊,不知不覺間,馬車又停了。玉淩掀開車簾,又見到了那熟悉的飛簷,還有那塊寫著“明陽王府”四個大字的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