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夢婷手指輕柔，力度適中，又懂一點按摩之術，這一番操作下來，劉明麗十分享受，身體頗感舒適，漸漸瞌睡上來，閉上眼睛睡去。
王夢婷看到媽媽半天身子不動，又聽到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熟睡，又按摩了一會兒才罷手，卻仍然將手擱在媽媽身體上，亦閉上眼睛睡去。
不知什麼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叫嚷聲，驚醒過來，卻見劉明麗手舞足蹈，嘴裏卻嚷著：“走開！走開！”
知道她是做噩夢了，連忙伸手去推她。
劉明麗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瞅著王夢婷，半晌方說：“婷婷，媽媽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王夢婷笑道：“媽，這話得我問你才對呀？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呢？”
劉明麗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婷婷，媽媽剛才夢到你爸爸了。”
“我爸爸？”
“對呀，他來找我，說我把他的兒子教壞了，然後他就打我，我打不過他，他把我打得遍體鱗傷，我……我怎麼那麼命苦！”
“媽，沒事的，不就是做夢麼？又不是真的。”
“婷婷，你看我是不是身上有傷，我怎麼感覺身上到處痛呀？”
王夢婷伸手去擰亮電燈，眯起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燈光，然後去看著劉明麗，這一看不要緊，卻是大吃一驚，原來劉明麗的身上果然有道道傷痕！
“媽，你……你身上這是怎麼啦？爸爸用什麼打你的？”
劉明麗借著燈光，也看到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哭了起來：“你爸爸他……他怎麼這麼心狠，他不是用手打的，他是遇著什麼就用什麼打，扁擔，鐵鍬，鋤頭，木棍……我也記不清他到底是怎麼打我的了，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媽，你別難過！”
王夢婷忽然想起自己剛剛在給媽媽做按摩，是不是她的手用力過度了，弄疼媽媽了呢？
“媽，這事兒不能怪爸爸，要怪，你就怪我吧！”
“婷婷，明明是你爸爸打我，怎麼能怪你呢？你又沒打我！”
“可是我剛剛給你做按摩了呀？也許是我用力了，把你的身體弄成這樣子的。”
“不是呀，你給我做按摩的時候，我是挺舒服的，沒有感覺不對勁呀。再說，做按摩也不至於弄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吧？一定是你爸爸打的。”
“可是我爸爸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是死了，死了之後，他就變成鬼了，還是一個厲鬼！”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我同他都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我不知道！他生前不是一個好人，死後注定也不會是一個好鬼！”
“真的是知夫莫若妻呀，媽，你都這麼了解我爸爸呀，難得！難得！”
“難得個屁！他生前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死後還來害我，我算是恨透他了！”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感覺爸爸對你還是挺好的嘛。”
“他要是對我好，就不會一個人去死，拋下我一個人不管不顧。”
“他不是出了車禍嗎？又不是自殺！有一句話不是叫做車禍猛如虎麼？現在路上哪天不是要死幾個人？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會出車禍要死了，肯定不會出去，隻會好好地呆在家裏撒。”
“不說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