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溪茜握著染歌的手,幫染歌手上纏的紗布一圈圈撕掉,掌心溫柔地撫摸著染歌滿是血水的手,一層淡淡的白光覆蓋著染歌的手。
染歌隻覺手上一涼,異常的舒服。
隻是一會,那如玉的小手便出現在了染歌的麵前,完全看不出一絲燒傷的痕跡。
如此的神奇,這就是雪櫻族的醫術。
染歌眼神波動,滿是希翼的眼眸緊緊盯著溪茜,“你是不是也可以救赤血相公?”
溪茜微微一歎,摸了摸染歌的白發,“他是被炎火所傷,並不容易。”
聽言,染歌眼中那亮晶晶的光芒頃刻消散,隻餘一片黑沉,像是漩渦一般,深邃,讓人看不懂那眼底的情緒,卻能感到染歌身上那股濃濃的絕望。
等了許久,染歌隻覺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柒琉才緩緩走出洞口。
“他怎麼樣了?”
染歌上前,死死地盯著柒琉,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這輩子,恐怕隻能躺著了。”
柒琉目光瞧向了遠處,沉沉地說道。他不敢去看染歌的雙眸,那裏的期望,太高,可是,他能做的,也隻是保住了赤血的命而已。
“你說什麼?”
染歌皺眉,伸手拽住柒琉的衣襟,“你是不是在騙我,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治好他?”
染歌冷冷質問,她不相信,怎麼可能會殘廢,怎麼可能?一定是柒琉,一定是他想將他們分開,所以才這樣做,一定是這樣!
此刻,染歌已經完全紅了眼,要殘廢也是她殘廢,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難道,就非要如此,花宸夜死了,赤血殘了!
“雪染歌,我曾經是想要將你們分開,但是,那也是為了你們好,可是,我自認為我不是一個壞人,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齷蹉!”
柒琉怒氣衝衝地將染歌吼了一頓,之後,甩袖離去。
染歌一怔,瞧著那負氣離去的身影,腦袋中嗡嗡作響,好像下一刻就會昏過去似的。
“柒琉!”
天機老人看了看染歌,又瞧了瞧匆匆而走的柒琉,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之後,快步地追了過去。
“我進去看看他。”
染歌隻覺得腦袋炸響,好想有無數個聲音在吵,她連她自己的聲音都快要聽不到了,眼神瞧著洞內,拖著灌了鉛似的腿,緩緩朝洞中走去。
溪茜站在洞外,緊盯著染歌的背影,轉身,看著澄淨的天空,白雪飄落,眼前,出現了她唯一愛過的那個男子的容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愛,情,無論再怎麼阻止,都是無法控製的。感情,隻會是瘋狂地增長,卻無法將它扼殺,隻要人還活著,心,便在,心在,情就在。情,與生命共存。
“歌兒,你來了。”
赤血側躺在冰床上,背對著染歌,望著裏麵,沒有轉過身子,便知道是染歌去了。
她走路的聲音,她身上的氣息,他都是那麼熟悉。閉上眼,他都知道是她,也隻有她,才能牽動他的情緒。他這一生,仿佛都是為了等待她,遇到她,他很幸運。
“我來了。”
染歌盯著赤血的背,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去。她第一次落淚,是因為花宸夜的死,第二次,便是因為赤血的背。
不想讓他看見,不想讓他憂心,染歌伸出手,將臉上的眼淚抹掉,嘴角噙笑,麵色如常地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