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個月過去了,為了適應這個時代,我每天吩咐小雲扶我在整個宅子裏到處轉悠增加熟悉度,因為我始終認為想快速融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多經曆一些事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這天下午,雖已入秋,但有一陣陣的風吹過帶來一絲絲涼意。我一個人在走廊中晃蕩著,一邊默默的觀察,一邊和夢境做著對比。可惜因為身份顧慮的問題,我不能向下人多做了解,隻能暗自計較。心裏思量間,腳步不停的向前移,一縷光線投了過來,照得臉有點發燙,我停下一打量。
“壞了”我的心怦的一下慢了半拍,眼前就是一黑,等眼前再次能看見是,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運轉,身上的一切細微的變化都映射在腦海裏,身體不在屬於我控製,一步步走向院中的武器架,我好像一個外人,身體中還有什麼在操縱似的:拿過架上的長槍,腳成八字,身軀微沉,右手水平持槍,靜立不動。心砰、砰跳的節奏,呼吸的頻率、長短,身軀細微的調動,手臂的震動,就連皮膚在貪婪地呼吸著,手中長槍都在低低地歡呼著。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發生,既為世界的另一麵震撼,也為身不由己而恐懼,一股心悸傳來,眼前再次陷入幽幽的黑暗寂靜中。
這是怎麼了,黑暗中我默默的問自己,鬼,這個字一下就閃入心裏,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怎麼都忘不了。我恐懼著、興奮著,我努力的想要想想別的事,但我做不到,剛才那一幕不停地在心間回放著。你越不去想,反而心裏的陰影越清晰,直到把我整個心靈都占得滿滿的,一絲不留。
“水,我要喝水!”我的聲音有些沙啞,“子孝,張嘴,水來了。”“咳、咳”“公子,您慢點”耳邊傳來柔和的女聲,點點的幽香傳我的鼻子裏,知覺慢慢地恢複,一隻秀手在我後背輕輕的敲打著。我緩緩地睜開眼,“我這是,在那?”我雙目無神的問,還以為又一次穿越了。“當然在你房間,子孝啊,就你逞能,傷還沒好完怎能去練武呢?萬幸湘梅及時發現你暈倒在後院,要是有個好歹,可叫我怎麼辦呀!嗚……”熟悉的話語,才讓我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媚眼微腫,用絲絹輕拭眼淚的嬸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練武不是自願的而是身體自己做的,這能說麼!“嬸嬸,您別哭,繡,隻是久未練槍,有點新的感悟,因此過於投入其中以致力竭昏倒,害的嬸嬸傷心,實是繡兒的錯,還請您恕罪!”我心急之下,隻能找個借口認錯了。我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於是轉著頭四處打量了下,在我身後照顧的是嬸嬸的貼身丫鬟湘梅,“嬸嬸,湘雲哪去了,怎麼沒看見人?”我奇怪的問,小雲做為我的近侍,平時都是形影不離的,怎麼我病了卻不見人影了。“你有傷在身,那丫頭卻不在你身邊照顧著,還敢偷懶睡覺,你暈倒在地都不知道,真是該死,我讓下人帶去執行家法,以後嬸嬸在給你重新安排個乖巧的丫鬟。”嬸嬸少有的嚴厲喝道,“咳……嬸嬸還請息怒,是繡兒看湘雲這半月來不分晝夜的照顧我,已然有些撐不下去了,再上我堂堂男子漢能走,何用人扶,就讓湘雲休息下,也好有精力照顧我,這不能全怪罪湘雲啊。再說,湘雲照顧我這麼久,還是很和心意的,我身子沒好全還需要她來照看,考慮到湘雲已經受到了懲罰,還請嬸嬸饒過湘雲剩下的罪責,可好?”我有些急了,古代不想現代那麼講人權,特別是對待自己家奴仆下人的時候,人權、人命還真不是什麼要考慮的東西,家法之重,整套下來即使僥幸沒死,那也得全靠神仙保佑才能留住小半條命,要是晚了……“湘雲犯下這麼大的過錯,不重重地懲治一番,豈不便宜她了!”“家法也正在執行,湘雲也算是受到懲罰了,還請嬸嬸看在繡兒的麵上通融一下吧!”我心裏都忍不住地驚奇什麼時候腦子這麼好用了,一點也不像宅男的自己能說的話呀!“那,那好吧!就依你,湘梅你去右廂房把湘雲帶過來吧!”嬸嬸有些遲疑地吩咐,“湘梅,記得快點”我急忙補充道,“是,夫人、公子,湘梅領命”湘梅行完禮領命出去了。也不知我昏了多久希望一切還來的急,小雲那真得看你的造化了。沒過多久,湘梅領著兩個老婆子,撐著小雲轉了進來。行禮道:“夫人、公子,湘雲也已帶到。”“嗯,你們退下吧,湘雲今兒要不是繡兒為你說情,你難逃家法處置,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嬸嬸先對兩老婆子,後對小雲說,“湘雲謝過夫人、公子,以後絕不再犯。”地上的小雲虛弱地跪謝道。“嬸嬸,又連累您為繡兒操勞,天色不早,您早些休息吧,我已經能照顧自己了。”我對著麵色發乏的嬸嬸歉意的道,“餓了吧,我已經吩咐廚房熬了點粥,吃了再睡啊。那嬸嬸明兒再來看你,湘梅今晚你留下來照顧公子吧”嬸嬸吩咐完才轉身離去,“恭送夫人”“嬸嬸慢走”我、小雲、湘梅趕緊答道。沉默了一會,我轉頭對站在一邊的湘梅道:“湘梅,地上怪冷的,小雲剛受責罰會受不了的,你扶她下去上點藥歇著吧”“是,公子”“公子,小雲還得服侍您呢?”我滿含愧疚的對小雲道:“小雲,都是公子連累你受次責罰,是公子不好!”停了下又說道:“你有傷在身,惡化了以後誰來照顧本公子呢?”“不用說了,我的話也不聽了麼?下去吧!”看她想爭辯,我揮了揮手道,“是,公子”她們向我一禮。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唉!”我輕輕的一歎,在我看來今天小雲完全是受了我的連累,可在這個時代,它自有其規矩,我也隻能看著,無力去改變什麼,這次發生在小雲身上,我還能向嬸嬸說說情,也並沒什麼大礙,要是有其它事呢,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