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係的教具室?裏麵放的都是些什麼?蘇羽心裏有點淡淡的疑惑。黑房子有幾扇窗戶,但都關閉著,所有玻璃上都塗上了一層黑色的厚漆,從窗戶外望進去,什麼都看不到。一看到這黑色的漆,蘇羽就莫名其妙想起昨天夜裏剛到校園時,看到那個瘋女人手中漆成黑色的木偶,他的身體就情不自禁發出一陣顫栗。
黑房子後,再走一百多米,就是教學樓。教學樓後麵,還有一片小樹林,林間點綴著一個個遮擋風雨的蘑菇狀的小亭子。梅雨季節躲在蘑菇亭裏溫習書本,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此時教學樓外站了好幾個人,遠遠望去,那幾個人都穿著製服,除了保安,似乎還有幾名警察。
蘇羽好奇地走了過去,他清楚地看到,教學樓外的空地上,拉起了一根黃白相間的警戒帶。警戒帶裏的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布,隻露出一雙赤著的雙腳。靠近頭部的白布,已經被染紅了——毫無疑問,白布下,是一具屍體。
蘇羽悚然一驚,他抬頭望了一下教學樓的樓頂,上麵站著兩個身著製服的警察,正在拉著皮尺測量著什麼。看來,是有人從樓頂上跳了下來,而且當場斃命。蘇羽又仔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屍體,從白布下露出的腳來看,腳碼很小,足弓纖細,死的人應該是個女人。
這時,一個警察朝蘇羽走了過來。他一走近,就說:“同學,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昨天晚上你聽到什麼動靜沒有?”這個警察年齡不大,剃著平頭,製服筆挺,二十七八歲,但卻很精神,眸子裏透出一絲幹練的神色。在他的手裏,似乎還捏著一個什麼東西。
蘇羽一看到警察手裏的東西,驀的就是一愣。那是一隻木偶,破碎的木偶,缺失了頭顱的木偶,就和他昨天晚上看到瘋女手中的木偶一模一樣。蘇羽頓時脫口問道:“是那個瘋子女人死了?”
警察也是一愣。
昨天夜裏幫蘇羽解了圍的保衛科科長劉平跑了過來,他對警察說:“周隊長,這位同學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昨天夜裏,他一直在我們保衛科裏睡覺。”
姓周的警察懷疑地問道:“那他怎麼知道是瘋女人死了?”
原來還真是那個瘋子女人死了!蘇羽連忙回答:“因為我昨天到校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那個瘋女人手裏拿著木偶來嚇我……”他趕緊說出昨天夜裏看到瘋女時的情形。
警察打量了一下蘇羽,嘴裏“哦”了一聲,就準備轉身回現場。但這時蘇羽突然想起睡覺時曾經好像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連忙大叫道:“周警官,我記得淩晨一點左右,曾經聽到有重物墜下的聲音,就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是麼?”周警官劍眉微揚,他似乎很重視蘇羽提供的信息。
蘇羽趕緊點頭。
但周警官卻並沒有多問,他轉過頭來對劉平說:“看來情況並不複雜,一個外來人員從你們學校的教學樓樓頂跳下來自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個瘋子。你們沒有什麼太大的責任……”說這話的時候,劉平長長籲出一口氣。隻要死者是外來的瘋子,那麼這起死亡事件就與校方扯不上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特別是這種牽涉到人命的倒黴事。
但周警官立刻又說道:“不過,基於對死者負責,我們還是要確定她準確的死亡時間。我們得挖開這塊地的土層,測量鮮血滲下地表的深度,好確認死亡時間。”
教學樓才蓋好沒多久,樓外的空地還沒修整好,水泥地麵也沒鋪上,隻是一片黃土。劉平小心翼翼地問:“可以把這瘋子的屍體運走了嗎?今天新生報到,會有很多家長前來,要是他們知道了昨天夜裏有人從教學樓樓頂跳下來自殺,一定會引起恐慌的。”
周警官同意了劉平的請求,劉平叫來了兩個學校保安來搬運瘋女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