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一樣？”趙倩南睜圓了眼睛，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在霍金娜抄寫的羅馬尼亞文女巫手冊中，最後一道程序是：將七個從身體體內取出的器官打成血水後，要裹住兩個至親的臉皮上，吞進肚子裏。但是在你的羅馬尼亞文女巫手冊裏，卻隻寫了一張至親的臉皮。”
“這是什麼意思？”趙倩南感覺到一陣陣眩暈。
“這意思就是，你被羅菖雪騙了。他殺你，不是為了湊足第七個人，而是為了湊足第二個至親的臉皮。你和羅麗薇，都算得上是他的至親。”
趙倩南恍然大悟：“原來我隻湊足了七個人的器官與一張臉皮，還差一張，所以才導致了召喚儀式的失敗。”她又睜大了眼睛，叫了起來，“我真愚蠢，要是當時我把羅菖雪的臉皮揭下來，與羅麗薇的臉皮疊在一起，再從那個死了的警察身上取點什麼東西打成槳汁，那我就能召喚到女巫的靈魂！”
周淵易從屋外走了進來，正色說道：“可惜，一切都晚了。趙倩南小姐，因為你涉嫌謀殺羅菖雪與一名警員，我宣布正式對你實施逮捕。”
趙倩南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6
西川大學東山校區圍牆外窄馬路旁的那間小飯店包房裏，今天又是周淵易請客。滿桌子的菜，有葷有素，甚至還有兩瓶紅酒。秦纖纖、蘇羽、趙鐵昆、歐陽耀陽坐在酒席上，就連救了秦纖纖的桑仰香老太太與保衛科科長劉平也被請到了小飯館中。
大家碰了杯後，歐陽耀陽悄悄問秦纖纖：“你說，如果趙倩南得到的是真正的召喚女巫的方法，而且也完全正確地實施了，你說她會不會真的變成女巫？”
秦纖纖笑著說：“當然不會。這個世界上哪來的女巫？再說，原版女巫修煉手冊已經被警方銷毀了，誰也別想再去做什麼女巫了！”
“可是，為什麼她以前在家裏用簡易的方式作法後，許下的心願總會實現呢？”趙鐵昆問道。
秦纖纖想了想，答道：“趙倩南每次作法，都是在隻記得臥室裏進行。我猜，一定是羅菖雪在臥室裏偷偷安裝了竊聽器，一聽到趙倩南許下的心願，就幫她辦好。第一次，就是羅菖雪在KTV包廂裏將那幾個女生吸食的軟性毒品換陳了摻有雜質的粉末。”
“不錯！”周淵易鼓起了掌，他說道，“今天我們警方又一次仔細搜查了趙倩南的臥室，從床腿裏搜到了一隻功率強大帶有電腦晶片的微型竊聽器，電腦晶片能將竊聽到的內容自動轉換成音頻郵件，發送到一個郵件地址。經過核實，那個郵件地址正是屬於羅菖雪所有！”
大家不由得齊聲為秦纖纖的推理能力喝起了彩。
在宴席即將結束的時候，劉平端起酒，又從衣兜裏取出一張校園飯卡，豪爽地說：“我已經向校領導請示過了，今天這頓酒席，將由西川大學東山校區保衛科買單！這張飯卡是學校特意製作的VIP卡，可以不限金額地在校內使用，一會兒買單時，周警官千萬不要和我搶！”
這時，進包房收拾空酒瓶的小飯館老板娘正好走了進來，聽到劉平的話後，趕緊說道：“不行不行！飯卡隻能在學校裏使用，我們這裏是在校外，隻能用現金消費！”
劉平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而秦纖纖和蘇羽等人則大聲笑了起來。
等笑聲平息後，周淵易從公文包裏取出了那隻軀幹粗壯四肢纖細的破舊木偶，遞給了秦纖纖，說：“這個東西就留給你作紀念吧。”
秦纖纖接過了木偶，靜靜地把玩著。因為在教具室裏曾經吸入了高濃度的麻醉氣體，盡管桑仰香老太太救醒了她，但至今她依然感到有些四肢無力。就在她觀賞這隻木偶的時候，忽然覺得肘關節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麻木。她的手指一鬆，木偶從她手中落了下來，正好跌入了桌上的一盆西紅柿雞蛋湯裏。
在粘稠的雞蛋湯中，木偶麵朝下漂浮著，蕩起一陣微小的漣漪。
秦纖纖正準備撈出木偶的時候，周淵易的手機忽然響了。
“什麼？剛才趙倩南在看守所裏自殺了？她是怎麼死的？什麼？她用洗臉盆接了一盆水，然後使勁撞向牆壁，在昏迷前，用最後的氣力將頭埋進了盛滿誰的盆子裏？一洗臉盆的清水竟淹死了她？”周淵易大聲叫道。他的視線落到了漂浮在雞蛋湯裏的那隻木偶，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圍在桌邊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一陣緊逼而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