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皇宮可能是保存的最好的建築物。雖然經曆了一場大劫,經過李催等人的修複,現在看來仍然是這麼雕梁畫棟、花團錦簇、富麗堂皇。
曹操坐在台下,典韋、許褚、夏侯惇與曹仁四名大將站在身後。
獻帝劉協坐在寬達二十丈的龍台上,周圍坐滿了美麗的妃繽姬娥,少說也有三十人,眾星拱月般圍在高踞龍座,正忙於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劉協。
劉協的臉色蒼白難看,雖穿起鮮豔的九龍袍,頭頂高冠,卻給人似穿了壽衣的頹廢感覺任誰都可看出他氣數已盡,時日無多。
曹操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沉聲道:“現在天下大亂,諸侯紛紛自立為王,百姓民不聊生,請陛下以天下為重,重振大漢天下的威風。”
劉協連眼都沒有抬起,懶洋洋的道:“朕既然封將軍為大漢的丞相,玉璽都交給你使用,如何處理,丞相自己決定好了,不要再來打擾朕了,這些年朕太累了,現在隻想好好休息。”
曹操道:“陛下!”
劉協抬手打斷道:“丞相可以退下了。”
曹操無奈的起身施禮告退。
曹操負手站在破落的城牆上,心中無限感慨,不由一聲長歎。
身後典韋和許褚不解道:“主公剛剛大展神威,現在天下都是主公囊中之物,為何卻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曹操沒有回頭,依然注視著一片蕭條景象的洛陽城道:“洛陽是天下最偉大的都城,你們看看現在被破壞成了什麼樣子?”
許褚不解道:“戰爭就是這樣,為何主公不享受一下大勝後的喜悅,卻要自尋煩惱呢?”
曹操歎道:“勝又如何?隻看看天子現在的情況就知道漢室為何衰敗到現在這樣子?”
典韋冷哼道:“若不是主公親率大軍來救他,這小子到現在還像一條狗一樣被人家追的四處亂跑,現在卻在主公麵前擺皇帝的臭架子。哼,我看見這小子就心中有氣。”
曹操道:“說到底他還是大漢朝的皇帝,難道要我像董卓、李催一樣拿它當做一件工具嗎?”
許褚不屑道:“說是一件工具都是抬舉他,在我眼裏,他連一條狗都不如。若他敢做出對不起主公的事,休怪我出手取他性命。”
曹操沉聲道:“不可胡言亂語。你想讓我做篡位的亂臣賊子嗎?”
典韋大聲道:“現在天下除了主公誰還拿那個廢物當回事?現在連袁術都密謀要稱帝,天下早就不是他劉家的天下。看看現在不論是洛陽還是山東,誰不視主公為未來的真主?主公若取而代之,正是順應民心。”
曹操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悠然道:“袁術想做皇帝,袁紹想做皇帝,就連劉表和劉璋也想做皇帝。我曹操卻隻是想讓百姓過上安定的日子,不再受戰亂之苦。”
典韋和許褚聽得肅然起敬,隻有曹操這樣的偉大情懷才配得到他們拚死維護,甘心追隨。
曹操歎道:“現在洛陽連年征戰,城牆倒塌,百姓不足一萬戶,比起以前人口數百萬的繁榮景象真有天淵之別。”
典韋小心的問道:“主公打算守衛洛陽還是回兵山東?”
曹操沉吟良久道:“守衛洛陽其實並沒有實際意義,隻會把戰線拉得太長。隻是皇上不願意離開。”
許褚皺眉道:“到現在主公還在乎那個廢物怎麼想嗎?成大事者豈能有婦人之仁?郭嘉先生最有眼光,主公不妨與他商議。”
曹操眼前一亮道:“我差點忘記奉孝不但精通政治,更是天文曆法方麵的宗師級的人物,必定有另一番見解。我們這就回府。”
郭嘉聽完曹操的敘述,笑道:“自去春太白犯鎮星於鬥牛,過天津,熒惑又逆行,與太白會於天關,金火交會,必有新天子出。這幾天來我仰觀天文,就是等候主公垂詢。根據天象,大漢氣數將終,晉魏之地,必定會出新的天子。”頓了頓又道:“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代漢而有天下者,當在魏。許都東接兗州,正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之內。隻要留一萬兵守衛洛陽,如敵人來犯勢力太大,就舍棄洛陽。請天子降詔,從許都出兵,往南可以討伐袁術,往北可以抗擊袁紹,往西則長安也是我們囊中之物。”
曹操動容道:“奉孝原來早就把天下形勢分析的如此透徹,我豈敢不從。”
立即進宮見劉協,劉協剛剛喝的醉眼朦朧,與國舅董承正在討論如何玩樂,忽然見到曹操來,嚇得酒意全消。
董承冷哼道:“丞相不用通傳,不經宣召就直接闖入大殿,是否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
曹操心裏泛起一股怒火,雙目殺機一閃即逝。淡淡的道:“臣有要事要與皇上單獨商議,請國舅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