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小房間裏,簡單的鐵板床和老舊的桌子,窗戶半開著,春風帶著涼意吹拂了進來。
黑發少年坐在床邊,任由麵前的少女給他處理手上的傷口,他抵在了鐵床上的手裏緊緊握著一張學生證。
這是他剛剛在巷口撿的,不知道是誰的,鬼使神差的就撿了起來,本來是想隨手扔掉的,但晃眼看到了學生證上的那張照片,便不舍得扔了。
“程願,說吧,又是為什麼打架?”現在的葉粟板著一張臉,和剛剛在遊戲廳的那個耀眼奪目的少女判若兩人。
黑發少年沒有說話,門口的黃毛少年怯聲道:“粟姐,其實都是誤會,是他們主動挑事的。”
葉粟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少年倒吸了一口氣,終於不情不願的開口了,聲音低沉暗啞:“還不就是那些破事。”
“程願,你十八歲了,你還以為你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嗎?”
“還沒滿十八。”
“這是重點嗎?”葉粟擰著他的臉,咬牙道,“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輕點輕點!”程願拽開了她的手,揉著臉小聲道,“到底我是我哥還是你……”
葉粟微微眯眼:“你說什麼?”
程願:“……你是姐,行了吧!”
葉粟看著他放在一旁的手,問道:“手裏拿的是什麼?”
“沒什麼。”程願下意識地就把手裏的那張學生證塞進了包裏,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預感,這張學生證不能被葉粟發現。
葉粟知道他藏了東西,但是看他的態度就知道肯定是不會給她看的,便冷哼了一聲。
“阿願,要不然你離開程家吧。”葉粟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程願的手一頓,垂下的眸子裏多了幾分陰鷙,聲音也有些冷淡:“不能離開,起碼現在不行。”
他的媽媽是大家口中的小三,他是程家的私生子,他在孤兒院長大,本來九歲那年被媽媽找了回去,結果他的媽媽找到他,也隻是想要利用他成功嫁入豪門罷了。
她成為了程家的女主人,而他就必須每天被程家那些人欺負。
他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有什麼用呢,現在的他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做,而程家那個繼承人,他名義上的哥哥整天讓人來找他麻煩。
程願手中捏著一枚硬幣,他習慣性的把硬幣拋起來,又在它落下的時候握在了手心,並沒有去看正反麵,而是一臉淡然地問葉粟:“你的藝考準備的怎麼樣了?”
葉粟:“基本沒問題了,就看運氣了。”
程願:“加油,我相信你。”
葉粟展顏一笑:“好!”
“哦,對了,我今天碰到了一個人。”葉粟突然想起來什麼,對程願道,“九年前我和你說起的那個小弟弟。”
程願:“就是那個連續一個月都跑到福利院來找人的小孩兒?”
葉粟:“對啊,不過我好像記不起他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了,但這不是重點,我今天碰見他了,比小時候好看多了,但就是他好像不認識我了。”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失落。
程願調笑道:“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
葉粟:“說什麼渾話呢!我就是覺得他……”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每次看到葉辭的時候,她都有些心疼,說不出來原因,就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沉寂的悲傷,讓她忍不住的生出密密麻麻的心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