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天空中落下了最後一場大雪。

第一人民醫院的vip病房裏,少年趴在病床邊上,好像睡得不安穩,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手緊緊的抓著病床上躺著的那人的手。

“咯吱”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葉粟提著保溫桶,穿著米白色的大衣,帶著圍巾走了進來。

她看著趴在床邊的葉辭,眉頭緊蹙。

“怎麼又睡在這裏了。”她從陪護床上撈起來一條被子,輕柔的蓋在了葉辭的身上,但沒想到還是把他吵醒了。

葉辭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眼角還帶著淚珠,隻是輕微的眨了眨眼,那滴淚水便落了下來。

“粟姐,你來了啊。”他坐起身來,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嗯,今天剛好忙完了,就來看看你。”葉粟將帶來的熱湯放在了桌子上,招呼葉辭過來。

屋內的暖氣很足,葉辭隻穿了一件衛衣,臉色很是憔悴,看起來都消瘦了不少。

葉粟給他盛了一碗湯,又瞥了一眼病床上的程願,有些難以開口。

“葉辭,你已經在醫院守了一個月了,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我來守著就行。”

葉辭眼神有些空,像個機械一樣在喝著湯,“已經一個月了嗎?”

葉粟咬了下唇,不是一個月,是快兩個月了,程願在病床上昏迷兩個月了,醫生說很有可能會醒不過來,也就是說程願會成為植物人。

很快,葉辭碗裏的湯已經喝完了。

他擦了擦嘴道:“粟姐,不用麻煩你了,我在這兒守著就行。”

別看葉辭現在看起來還算正常,但仔細去感受就會發現這個人此刻就像是一個空殼一樣。

程願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時候,葉辭也從昏迷中醒來了,但整個人很不對勁,特別是在看到昏迷不醒的程願的時候,他整個人的反應就像是犯病了一樣。

葉爸葉媽擔心他的身體,就去找了醫生給他做了檢查,最終診斷結果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最嚴重的結果是會出現自殘以及自殺的舉動。

那段時間葉爸葉媽強行把葉辭帶回了葉家,不允許他出門。

葉辭很安靜的房間裏待了一天,這一天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出過門。

等葉媽媽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整個人躺在了浴缸裏,手臂上是十幾道血痕,全是自己劃傷的。

醫生說他現在是處於自殘階段,並沒有自殺的預兆,所以不能再刺激到他了。

葉爸葉媽就連忙把葉辭送到了程願的病房裏。

因為這是唯一能阻止他自殘的辦法了。

那天,葉辭的手臂上包裹著紗布,他趴在程願的心口,聽著他心口不斷傳出來的心跳聲,這才暫時活了過來。

“還活著……”

葉辭不舍晝夜的守著程願,隻是為了等他醒過來能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車禍肇事者已經被警察逮到了,那個司機堅決聲稱自己那天是酒駕,最後被判了五年。

但葉辭並不滿意這個結果,他決定認為這背後肯定沒那麼簡單,絕對有程九的手筆。

而且在程願出了車禍之後,程家的人隻來了一次,程家主和程夫人還會假裝悲傷一下,但程九就好像知道程願會出事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是有點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