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她用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間簡單到樸素的小單間。

左手腕像是墜著千斤重的石頭一樣,根本抬不起來。司瑤一眼瞟過去,隻看見左手腕已經被鮮血覆蓋,不斷有暗紅色的血液從手腕流到床單上,洇成一朵朵鮮紅色的彼岸花。

司瑤用力坐起身,隨手抓起一塊布用力纏在左手腕上,下床就要朝門口走去。誰知突如其來一陣眩暈,腿一軟就摔倒在地上,好巧不巧腦袋磕在了床板上。

一陣刺痛,左手的血還在繼續流,左額頭也漸漸滲出了血。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TMD,煩死了,這什麼破事這是,有完沒完了我去!”還想一頓國粹輸出,但是這個陌生的聲線說出方才那番髒話屬實有點奇奇怪怪。

沒有時間關心宿主的音色,司瑤打起精神來,在完全陌生的環境,她也不知道自己憑借什麼就走到了大門口。

三個陌生的兵哥哥站在門口,這陌生又熟悉的景象突然擊中了司瑤的心。

她來不及說什麼,隻是低下頭握緊了纏著白布的手腕,急步朝門外走去。

鮮紅的血液洇出來,像雪地上綻放的一朵紅蓮。

衝出大門外,司瑤攔住一輛出租車急忙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醫院的急診科永遠燈火通明,護士問她的名字,她脫口而出:“司瑤,司機的司,瓊瑤的瑤。”。她抬起頭來在玻璃上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司瑤突然明白了過來。

司瑤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高原地區的軍區醫院裏。

現在。

她是葉欣然。

“對不起,我叫葉欣然。”

護士抬起頭來,滿臉的疲憊和煩躁顯露出來。

“怎麼連自己名字都能說錯。你到底叫什麼?”

“不好意思,我叫葉欣然。剛才聽錯了,真不好意思。欣欣向榮的欣。”司瑤驚慌失措地說道。

護士抬頭帶著審視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好在並沒有多說什麼。

司瑤躺在觀察室的病床上,困倦襲來,不多時就睡著了。

手腕一陣刺痛傳來,她睜開眼睛,病床前站了一排人,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的。

“欣然,感覺好一點了嗎?”最近前的是一位氣質絕佳略施粉黛的中年婦女,她伸出白皙的手輕輕試了一下司瑤的額頭,手腕瑩白的玉㻿看起來成色不錯,一定價值不菲。

司瑤迷茫地看著她。

“是不是把頭撞壞了?不認識姑姑了?”她嗔怪地說著,隨後扭頭對著身後的中年男人說道:“老肖,去問問劉主任,需不需要拍個腦CT,不不,要不做個全身的掃描吧,那個叫什麼來著?”

“嫂子,是不是PET-CT?”對麵的一位戴著黑框眼鏡衣著樸素的女人細聲說道。

“對對對,老肖,你去問一聲。”

葉欣然殘留的一些記憶還存在於身體裏,思緒回到現實中,

“姑姑,不用麻煩了,頭磕到桌角上了,問題不大。”司瑤輕聲說道。

“還問題不大,你嚇死我了。”姑姑眼睛紅紅地,看起來是真的擔心她。

“要不是急診科的劉主任和你姑父關係好,看到你名字趕緊告訴我們,你都沒想過要來通知我吧,真是小白眼狼,白疼你這麼多年。”

姑姑又氣憤又心疼,身後的那個“老肖”攬住她的肩膀,手指著司瑤隻說了兩個字“你呀你……”,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